,你怕什麼?”
好像聽懂了她的豪言壯語,駝隊又行了百餘丈。
這段路,好像在歷經生死。
有烈日烤灼,馮逢風卻渾身冰冷。
白無常看到她的肩頭微顫。
她雖年幼,也算得上是女中豪傑了。
莫說她只有十三歲,就算是成名的武林豪客,也難免要被流沙嚇破了膽。
頭駝再次停下。
此處沙流更急,打著旋兒的四處遊走,好像地上的數萬張嘴,等著吞人。
再次催趕駝隊,馮逢風將趕駝的皮鞭抽得劈空做響,就算把頭駝打得傷痕累累,它也不肯再前行半步了。
白無常見勢不妙,抬手拿住馮逢風的手腕,勸說:“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唯安全為首。”
她掙脫手腕,回頭對他發起了脾氣:“那怎麼辦!像這樣趕路,恐怕一年也走不出沙漠了,我們的水資只有三天!”
她沒來由的對他吼,他只能放任她宣洩,以笑臉安慰。
喊出了心頭煩惱,她快哭了,咬著嘴唇,委屈的說:“我從來沒走過流沙暗湧,現在真的沒主意了。”
他嘆氣:“早知道能淪落到現在這個局面,還不如不和那冰人鬥氣呢。”
她揚手要打,又氣得扔掉皮鞭,斥他:“你說點有用的行嗎?”
“好,就和你說點有用的。”
難道他有主意?
馮逢風立即收起惱火,盼著他說。
“冰人雖然討厭,但確實有些手段,水資的事情,無須牽掛,他從這裡到長江水源盡頭打個來回,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他若是開心,連洗澡水都能給你打回來。”
能解決水資的困擾,性命擔憂就去了一半了。
馮逢風頓時心安,想想又得靠冰人挽回局面,又有些不服氣,撇嘴說:“我也不要他打洗澡水,既然他那麼大本事,就帶我們出沙漠吧。”
“其實,出沙漠這件事,倒也不難。”白無常輕輕一笑,領著馮逢風分析眼下局面:“你好好想想,咱們四人中,懼怕暗湧流沙的到底是誰?”
側頭一想,數給他聽:“你與冰人都會騰雲,我只能駕風,雖然飛不多遠,但不算凡胎,所以你們也能攜我騰雲,只有我家小姐是個凡胎,肉體沉重,不能攜帶。”
“你看,靜心一想,事情就有了由頭。”白無常贊她一句,又說:“除了你家小姐帶不得,就只剩下駱駝、馬匹帶不得了。不過,這些東西,只是身外之物,丟了也沒什麼打緊的,只要照顧好你家小姐,就萬事大吉。”
“說的輕巧,這些身之外物可是咱們的全部家當,如果真沒了,到了中原,討飯吃啊?”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人在,天也奈何不了。”
盡是些大道理,書裡看來的吧?
馮逢風不再與他鬥嘴,疑惑的問:“該怎麼照顧好我家小姐?”
慢慢解釋給她聽:“這個簡單,咱們三人都有點道行,派一個人與你家小姐捆在一起,真有陷沙時,就算她凡胎沉重,那奮力一躍之勢,也足以保留二人的性命。”
捆在一起?也許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轉念一想,微起雙目,斜眼問他:“該派誰和我家小姐捆在一起?”
昂首挺胸,大義凜然:“如此兇險之事,我當仁不讓!”
他果然沒動好心思!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呸!”馮逢風哼了一聲,嗔怒:“你當我瞎了眼?敢把我家小姐交給你這個大色狼?”
無情的擰著他的手背:“我就算去求冰人,也輪不到你!”
她跳下駱駝,跑向黑無常的方向。
看著她的背影,白無常搓著被擰疼的手背,苦笑:“難道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是哪裡出了破綻?”
馬隊在後方,馮逢風路過蛇王女兒時,突然腳下一軟,整個身子直墜下去!
暗湧流沙果然厲害!
只一眨眼的功夫,黃沙已至脖頸。
慌亂中,她提起胸中真氣,想拔沙而起!
暗湧深處吸力極大,好像有兩隻鬼手攥住她的腳踝,打著旋兒將她往下拖。
越掙扎,越無力。
黃沙已淹至口鼻。
心生絕望時,突然覺得腰間一涼,整個人瞬間被拔起,甩向藍天!
刺天之勢凜冽,青絲紛亂。
只覺得已穿過白雲,這就是騰雲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