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住這種地方的人。
當擇月公子和小二哥打聽一個女人的時候,店小二笑了。
他瞬間明白翩翩公子哥兒,為什麼會住這種地方了。
看擇月公子細皮嫩肉的模樣,他一定是哪個達官貴人家的公子,或者是皇親國戚的二世祖也說不定。
此次遊歷民間,旅途感覺寂寞,想找姑娘陪睡,但又不敢明目張膽,所以要掩人耳目,找一個偏僻的所在。
小二哥以為明白了貴人心思,所以笑得格外殷勤:“客官如果喜歡臉紅的女人,我可以幫客官找來牡丹坊的小富貴。”
擇月公子一愣,身後的僕人卻滿面笑容,上前一步,挑起眉毛:“牡丹坊離這裡很遠嗎?”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小二哥知道僕人聽懂了,立即會心一笑:“就在縣府衙門的背面。”
“也對,也對。”僕人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縫,連連點頭:“這種生意,衙門口裡如果沒有人,是做不了的。”
壞笑過後,採星掏出幾兩碎銀,塞到小二哥手裡,輕聲交代:“照顧好我家公子,我獨去牡丹坊賞花。”
他說完轉身要走,卻被摘月攔下。
剛才採星和小二哥之間的對話,摘月聽的懵懵懂懂,她將採星拉到一旁,悄悄問他:“師兄要去哪?”
採星一愣:“我方才已經說過,要去牡丹坊賞花。”
摘月皺起眉頭,滿臉懷疑:“師兄可別騙我,現在是冬季,哪有牡丹花開?”
“師姐不必擔心,這裡的牡丹坊,四季都有花開。”採星說得那麼得意,說完話急著想走,立即就想擺脫摘月。
話不說清楚,就想擺脫女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採星剛邁出一條腿,又被摘月拉住,聽她嬌蠻說:“我才不信冬天有牡丹花開,我要跟你去看一看。”
她想去牡丹坊?真是讓人無奈。
採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清楚,全天下的妓院,有一半兒叫牡丹坊。
也許,摘月根本不知道妓院是個什麼所在?
為了不讓摘月逛妓院,採星只好壓低聲頭,說著順嘴胡編的計策:“現在不是遊山玩水的時候,我和師姐要兵分兩路,師姐跟水玲瓏一路,我跟江湖客一路。”
這句話很有用,聽上去是為了做成大事,所以摘月沒法反駁。
就這樣,採星將摘月甩在客棧裡,自己樂顛顛的去逛牡丹坊了。
這兩天真的很邪門兒,做擇月公子的時候被水玲瓏甩,做摘月仙子的時候又被採星甩。
摘月只能暫時氣鼓鼓的回到她的大通鋪裡,想想該怎麼找到水玲瓏。
大通鋪裡很暗,漏風的木板牆,透進幾絲星光。
小二哥送來一盞油燈,小氣的只有一點油底子,估計最多能點亮一個時辰。
當摘月點亮油燈的時候,赫然發現大通鋪裡,早就坐著一個人。
儘管燈光昏暗,摘月還是一眼就認出她,嬌羞的水玲瓏。
白無常來到牡丹坊的時候,裡面又吵又鬧。
妓院本來就是一個吵鬧的場所,有鶯鶯燕燕的笑,有淫詞浪曲的歌,有吟詩作對的附庸風雅,也有五大三粗的酒令划拳。
但今天的吵鬧不是這些,是有人在搶女人。
你可以說妓院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女人。
但妓院裡卻常常發生客人搶女人的事,無聊又好笑,就像此刻這樣。
搶女人的客人是三夥人,一夥人有五個壯漢,一夥人是兩個文生,最後一夥人是一個道士。
壯漢們已經喝得滿臉通紅,脫了粗布短衫,露出油亮的胸膛,還有花裡胡哨的紋身。
幾百斤重的九環鬼頭大刀,剁在桌子上,粗聲豪氣的對鴇娘說:“今天爺兒們睡不到白牡丹,就砸了你的場子!”
文生展開摺扇,輕輕搖在胸前,對鴇娘輕笑:“牡丹是百花之王,不該淪落為牤牛的草料,還請主母在定奪時,慎之再慎。”
道士沒有說話,抽出隨身寶劍,插入眼前的一碗豆花裡,輕輕轉幾轉手腕,當他將寶劍從豆花碗裡抬起來時,劍尖上已經開了一朵白牡丹。
用細豆花雕成的白牡丹。
這是何等的腕力與巧勁!
看來道士的確有一手好劍法。
鴇娘做的是地面生意,雖然只經營一間妓院,但也見多識廣,她是識貨的,知道道士厲害,立即堆起滿臉笑容,對道士油膩的說:“道爺是出家人,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