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什麼。
不巧,我猜的很準。
怕我壞了乾孃的事,乾孃又借她的嘴勸我退去……”
話說到一半,人走到院門邊,推開一條門縫,回首看孟女的面目青冷,再做嬉笑:“我知道乾孃體恤我辛苦,不想勞煩我跑一趟,咱們母子情深,何須這麼客套?”
將門推得更大一些,白無常一步邁出,回首又笑:“我與乾孃有約在先,不管北冥雪山的秘密有多危險,我這次一定幫乾孃。”
兩步邁出門外,仍不肯離去,繼續囉嗦:“就算乾孃反悔,不肯告訴我北冥雪山的入口,我自己也能把它找出來。”
醉說過後,雙目炯炯,滿臉正色:“乾孃讓北冥雪山的秘密等著,黑君必到。”
他醉話連連,句句凌厲,聽似嬉笑,深意卻冷過冰雪。
院門終於被他關合,鎖盡一池風寒。
孟女遙望寂寞的院門,俏目溢滿冷霜。
終於,大雪紛飛,染白了一切。
你幫誰,誰就敗?
你以為你玲瓏八面?
這次,偏要讓你當驢,拉著磨兒轉!
立下恨恨的誓言,孟女反袖回屋,隔絕滿目的飛雪連天。
一路黑漆漆,哪怕再走一萬年,還是黑漆漆。
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森裡,燃著一盞燈。
燭火如豆,映不出幾點光茫,卻讓人覺得溫暖。
因為這豆燭火,是陽間火,在地府裡的陽間火。
挑燈夜行的人搖搖晃晃,好想剛喝完了八百斤陳釀。
嘴中有詞,唸的冰冷悠長:“黑無常君……黑君無常……無常黑君……”
如哭如泣,簡直比墳地裡的鬼叫還難聽。
走一路,唱了一路,他似乎永遠不知道累。
本來冷風瑟瑟,已經難以忍耐,再向前一步,居然陰寒更盛,幾乎能將人凍僵。
有陰寒擋路,唱詞的人不敢再前行,將燭燈挑高,映亮了一個俊逸的少年。
“你在鬼唱什麼?”
少年的質問冰冷,能將陰寒凍碎。
“招魂曲。”挑燈的人討好一笑,藉著酒醉,演盡得意:“這是第三代白無常傳給我的,別說,還真靈,這不,唱著唱著,就把小爺給唱來了。”
陰寒的看他一眼,黑無常側目負手,不理不問,只等他說。
吐出幾口酒氣,將燭火燃得更明,白無常邁步轉到黑無常對面,醉眼迷濛:“我跟閻老頭已經告過假了,我跟乾孃也討了盤纏了,小爺,咱們這就上路。”
他遙遙欲墜,幾乎站都站不穩了。
厭惡的退後一步,躲開他滿嘴酒氣,黑無常依舊冷聲:“去哪?”
“北冥雪山。”幾乎醉得快睜不開眼睛,手指向天,堪堪一笑:“陪小爺,去救茶攤妹子。”
“北冥雪山?”黑無常輕吸一口氣:“依稀聽你提過。”
“我?”將頭搖的像篩子,白無常連連醉笑:“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可怕的地方,光是念一念它的名字,就讓人膽寒,我怎麼可能掛在嘴邊?”
“在除滅聖白龍太祖後,馬車旁,你親口說過,果子酒有我看管,比藏到北冥雪山裡還安全。”
果子酒,香又濃。
在東海邊,曾經歡聲笑語。
如今,酒盡,人空。
嚥下泛起的悲苦,白無常倒吸一口冷氣,吐了吐舌頭,裝做一副膽寒的模樣:“沒想到我隨口一句得意,竟然能被小爺記住,以後講話得千萬注意,別一不小心得罪了小爺,被鐵索抽打的滋味,光是想一想就……”
“北冥雪山在哪兒?”
不再忍受他的囉嗦,打斷了他。
有些人的囉嗦是長到肉裡的,扯著骨,連著筋,打也打不斷。
將燭燈再次挑高,看了看小爺決絕的神色,白無常醉笑:“問過了路,小爺又要將我踢下雲端吧?吃過第一次虧,是小爺手黑,要是再吃第二次虧,就是我呆傻……小爺,你猜,我會不會這麼輕易的就……”
冷風急襲,鐵鏈作響,一條冰寒之物,纏上了白無常的脖子。
凍的脖頸青紫,立即安靜,酒也醒了一半。
以武取勝,雖然不是最智慧的辦法,但至少是最有效的辦法。
嚇得打翻了燭燈,只能連連求饒:“小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小爺北冥雪山在哪,因為我也不知道。”
魎情化星的餘痛未去,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