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的點了點頭,偷偷轉過臉,藏起眼裡的捉狹。
孟女幫蛇王女兒編著數條細長的女兒辮子,斜了一眼白無常,對霍或火搖頭:“你終於還是上了他的當了,他說這酒是洗腳水,你若喝,豈不是自飲洗腳水?”
原來他在動這種小心眼?
拿無聊當有趣,哼。
“難不倒我。”霍或火白了他一眼,仍是得意,笑回孟女:“我們如果不喝,不就等同於他一個人喝洗腳水了嗎?”
白無常輕輕嘆,低下頭,神情萎靡,好像輸了這一陣。
將蛇王女兒收拾妥了,孟女重新束好長髮,對霍或火淺笑輕聲:“你若不飲,正得他意。我們今天所有的辛苦,都歸他享用了。”
啊?
他的真正用意是在這兒?
想獨吞果子酒!
難怪他將果子酒比喻成洗腳水,好縝密的心思。
讓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幾步向前,擰住他的手背,俏目瞪得滾圓:“我寧可自飲洗腳水,也不會讓你嚐到一滴。”
手背上的皮被擰成圈,皺起眉頭,臉上故意露出痛疼的模樣,哄她得意的一笑。
捉弄他之餘,卻尋不見了黑無常的身影。
不知在何時,他悄然離去。
唉,他總是這樣,無影無蹤,絲毫沒有愧對鬼魅的身份。
歡慶已過,蛇王女兒再去廚洞忙活飯菜,霍或火相隨幫廚,嘰嘰喳喳的說著私房話。
地上還散落了些被挑剩下的野果子,白無常用一塊蘭布,將它們兜在一起,挽成包袱。
看了看掛在他腰間的無常斬,陰煞氣外露。
孟女狐疑,展開冷笑,壓低聲頭,貼近他的耳根:“還敢說你對小道姑沒動歪心思?說實話,你倒貼了多少真靈給她?”
引著孟女走到洞府前堂,為她斟滿一碗香茶,堪堪一笑,不答反問:“乾孃好像對小丫頭特別照顧,寵她多過寵我,難道是前生有緣?”
鬼奸滑,什麼也逃不過他的耳目。
低眉品茗,隱去眼底的秘密。
放下茶杯,輕拭嘴角,冷豔一笑:“明天,力王就會送來內丹,你終於熬出頭了。”
“啊?不是說好了七天嗎?”無奈的搖了搖頭,深嘆一口:“無聊的時候,嫌他手腳太慢,正玩的有趣的時候,他是倒勤快了。”
自添一盅水,斜他一眼,輕斥:“你無聊或有趣,我根本不關心。”沉下面目,認真問他:“你真的那麼有把握黑君能鬥贏他?”
竊竊失笑,連連搖頭,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水,飲盡,緩緩坐下:“鬥不鬥得贏,我根本不關心,我只怕力王死得太慘,濺我一身髒血。”
真捧黑君的場!
擰起星眸,重重一哼,再問:“如果力王吞了那八萬年的內丹,黑君還是他的對手嗎?”
一副嬌月容,蒙上怒顏紗。
花容月貌,卻氣性這麼大,還在和小爺爭勝。
正了正嗓音,將事情原委與她講清楚:“先前在廟裡有一樁衝突,小丫頭救過黑君的性命,現在小丫頭被力王羞辱,黑君怎能錯過這次報恩的良機?”
仰天蕭索一嘆:“他的雷霆之怒,誰擋得住?”
再飲一杯水,笑對孟女說:“黑君肯放力王出府為乾孃做事,已經是給了乾孃天大的面子了。”
將蘭布包袱挎上肩頭,歪歪斜斜的走向洞外,倚著石壁,回頭一笑,懶懶的說:“乾孃別忘了我的叮囑,千萬別插手小爺的事,否則,以後誰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搖搖晃晃的邁步上山,靜的連鳥兒叫都沒有。
想是萬物皆有靈性,已知明天這裡會有一場惡鬥,鳥獸也紛紛躲避了。
進入被摘月揮劍摧毀的林中,便見到她急步迎上來。
咦?什麼時候她這麼惦念著我回來了?
難不成是餓的心發慌了?
來到近前,剛啟紅唇,話卻被他搶在了前頭:“師姐沒睡個回籠覺嗎?”
輕輕搖頭,剛想問,又聽到他一聲嘆,惋惜的說:“人生四大香啊,師姐也不好好嚐嚐。”
什麼四大香?
他在唸什麼法言咒語嗎?
見到摘月滿目不解,搖頭晃腦的與她解釋:“回籠覺,二房妻,開江魚,下蛋雞。排名不分先後,都是香豔絕頂。”
雞魚之類的也還罷了,二房妻?
他也太不懂廉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