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錢芳雪,誰也不能攔我!”
燕簫梅還在總捕大人的脅下掙扎,他怕那個叫內子的不同意,叫嘯出心底的誓言。
少年示愛,又惹眾人大笑。
雪兒也笑了,低著紅紅的臉,躲在爹爹的後面。
宴席過後,在回去的路上,錢大人抱著雪兒。
雪兒揚起笑臉,稚嫩的問爹爹:“爹爹,什麼是提親呀?”
問得錢大人心底酸楚,沒有爹爹捨得女兒嫁人。
“提親就是有人喜歡你,想娶你做妻子。”
“哦。”雪兒懵懂的點了點頭,又問:“妻子都要做些什麼事呢?”
問熱了錢大人的臉,這些問題,本來是該女兒大一大,孃親去和女兒說的。
可是,雪兒問了,又不能不答。
“你要是做了人家的妻子,就要住到別人家裡去了,不能和爹爹孃親住在一起了。”
“啊?”雪兒彷彿受到了驚嚇,兩隻小手緊緊纏住爹爹的脖子:“我才不要住到別人家裡去,我要一輩子都和爹爹孃親住在一起。”
錢大人幾聲淺笑,雪兒,此時你說的,也正是我和你孃親想求的。
可是,你早晚都要嫁人,我與你孃親也總會先你而去。
一輩子,聽起來很長遠,也只是一瞬間。
為女兒訂下一門娃娃親,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
錢大人打聽過了總捕大人的品行,才敢將這件事告訴夫人。
總捕大人身家清白,出身寒苦,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憑一腔熱血與過硬的本領。
他只娶一妻,沒有納妾。
足下三子,燕簫梅是最小的兒子。
可是,若只憑他大內府總捕的俸祿,並置不起這麼大的宅院與家當。
有些事,還是別問那麼清楚的好,否則,世上就沒有好人了。
錢夫人點了頭,所以,燕大人來提了親。
聘禮裝滿了幾馬車,看來他是真心喜愛雪兒。
成親之時,約定在了雪兒十六歲之日。
一想到雪兒只能再陪伴自己十二年了,深夜時分,錢大人會暗自嘆氣,錢夫人會偷偷抹淚。
這種滋味,只有嫁過女兒的爹孃才會懂。
然而,他們卻沒能等到雪兒出嫁之日。
事情的起因,是錢大人的一支筆。
京府大人的筆,是決斷生死的筆。
文人手中的筆,是吟詩作對的筆。
錢大人的筆,決斷過生死,也寫過詩句。
一句隨筆,“黃葉思春花,潮汐戀月明。”
卻被奸人告到皇帝那裡去了,說他寫的是反詩。
京府大人管京都地面兒上的案子,如果京府大人犯了事,由督府來審。
督府問起這句隨筆的時候,錢大人無奈苦笑:“這是我寫給夫人的情詞,是說人至暮年,雖然容顏老去,一樣可以愛如初戀。”
“好辯解。”督府獰笑,喝問一聲:“你將這兩句的頭字念來聽聽。”
“黃、潮。”錢大人輕輕念過,微微搖頭:“似乎並無不妥。”
“牙尖嘴利!給我打!”督府甩下令牌。
衙差褪了錢大人的褲子,結結實實的打了三十殺威棒。
“你認不認?”督府趾高氣昂,揚起下巴。
錢大人冷汗如豆,聲若蚊蠅:“不認。”
“再打!”
再次甩下令牌,又是三十殺威棒。
“你認不認?”督府已經耐不住性子了,從官椅上站了起來。
六十殺威棒打在文人身上,幾乎能摘了他半條命去。
錢大人已經奄奄一息,氣絲遊離:“不認。”
“再打!”
第三次甩下令牌時,師爺輕輕提醒督府:“大人,再打就死人了,誰來畫押?”
“好,不說清楚,量爾不招!”督府砸響了驚堂木,細說原由:“黃潮,黃潮,寓意朝廷要黃。春乃首季,黃葉乃三季,三季之葉,思首季之花,你分明是思念前朝,潮汐始於月下,你分明在辱沒朝廷暗無天日。還敢說這不是反詩?”
黃葉思春花,潮汐戀月明。
如此淡雅的情詞,居然能被督府屈解出殺意。
“讓他畫押!”
督府不再質問錢大人的辯解,師爺急忙將寫好的狀紙遞到錢大人手邊。
提反詩,是要被判抄家問斬的極罪,一指印下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