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走,”她溫和地望著他的臉,開始說,“我不挽留您,但是今晚上請您一定再來這裡,我們是那樣地感激您,——您,也許是救了我弟弟的命,我們想感謝您——媽媽希望這樣做。您應當告訴我們您是誰,您和我們在一起應當會感到高興……”
“但是我今天就要去柏林。”薩寧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
“您還來得及,”姑娘熱情地反對說,“過一個小時請再來我們家喝杯巧克力。您答應嗎?我還得回去看他!您一定來。”
薩寧還能怎麼辦呢?
“一定來。”他回答說。
美麗的少女很快握了握他的手,飛也似的走了,薩寧則來到了街頭。
……
四
一個半小時以後當薩寧回到路塞裡糖果店時,他在那裡受到親人般的接待。愛彌兒坐在給他刷身的那張沙發上;醫生給他開了處方,建議病人“小心自己的感覺”,因為他這個人的氣質是敏感型的,很容易得心臟病。他以前也曾有過昏厥,不過從來沒有發得那麼久,那麼厲害、好在醫生說一切危險已經過去。愛彌兒的穿著像一個正在康復的病人,套著一件寬大的睡衣;母親在他脖子上圍了一塊天藍色的三角頭巾;但是他的樣子非常快樂,幾乎像過節一般。再說周圍的一切也都呈現出一派過節的樣子。沙發前面放著一張圓桌,上面鋪了一塊乾淨的桌布,高高聳立著一隻盛滿香噴噴的巧克力的大瓷器咖啡壺,壺四周擺著茶盞,盛糖漿的長頸玻璃瓶,餅乾,小圓麵包,甚至還放了花;六根細細的蠟燭分別在兩隻古老的銀燭臺上點燃。沙發的一頭是一張伏爾泰椅,正張開自己柔軟的懷抱,薩寧正是被請在這張椅子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