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遙皇宮新任侍衛總管唯唯諾諾退出,門外候著的女子這才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進,與前者一模一樣的低眉順眼。
“素嬈是聽從殿下命令裝瘋賣傻的,無緣無故怎會走失?這會兒鬧什麼失蹤當真奇怪,會不會是七皇子那邊發現什麼故意把人藏起來了?”
“什麼時候你能長些腦子,有白綺歌十中之一我就滿足了。”易宸暄睜開眼,嫌惡目光毫不掩飾,“老七恨不得立刻將我扳倒,真發現什麼絕不會拖延隱藏,反倒是那賤人更危險。她既然能按照我說的去殺了左丞相,這說明她骨子裡不缺乏兇狠膽量,現在風波漸息而她又被放了出來,倘若心懷怨恨伺機殺我也不是不可能。”沉吟片刻,微眯眼眸裡閃過一絲狠厲:“這兩天讓下面耳目放亮些,再出現上次白綺歌潛入宮中的情況誰也別想再拿到解藥。還有,找個穩妥的丫頭去斂塵軒探一探,我要知道敬妃的情況——住在哪間院子,由誰照顧,是否有侍衛看守,一樣都不許漏掉!”
第229章 身心危機
素嬈是後半夜用花瓶砸昏侍女跑走的,小產導致的流血滴滴答答一直淌到御花園湖邊,之後便沒了蹤跡。易宸璟告知遙皇后調集近百侍衛將御花園附近搜了個遍仍沒能找到,就連遙皇親自下令也沒能有任何進展,一整天過去,除了素鄢幾次哭昏外竟是沒有任何收穫。
一個瘋子怎麼可能會做出找準時機逃走這種事情?顯然,素嬈一直是在裝瘋。易宸璟想不通素嬈如此舉動意義何在,加上被素鄢哭得心煩意亂,將貪睡沒有值好夜的小太監怒斥一頓後也跟著下人一起出去尋找,留下白綺歌照顧不停自責的素鄢。
如果走失的只是個普通妾室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再說素嬈身上還擔著勾結左丞相多次陷害白綺歌和易宸璟的罪名,要不是為了素鄢,無論是白綺歌還是易宸璟都不會為這樣一個出賣者大費周章。這些事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偏偏就身在事中的素鄢無暇多想,她畢竟不是白綺歌那般遇事冷靜又擅於分析的女人,是而出了事後只顧著悲傷著急,全然忘記為了敬妃和易宸暄等諸多煩心事操勞的白綺歌已是筋疲力盡。
如何能不筋疲力盡?白日裡要面對斂塵軒一大攤瑣事,要照顧神志不清的敬妃,夜裡又往往不能安眠,心裡總在想著勾心鬥角那些費腦計謀,那是身為易宸璟妻子無法推脫的責任。
夕陽餘暉未落,白綺歌已經疲倦得不行,那邊玉澈口乾舌燥地勸著素鄢,這邊白綺歌倚著椅背沉沉垂下眼皮。
素嬈傷病交加,多拖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易宸璟想著斂塵軒有白綺歌看護應該不會有問題,一天滴水未進的情況下咬咬牙點燃火把繼續帶人尋找,渾然不知真正的危險正在逼近斂塵軒,逼近他至親至愛的人。
天色剛融入夜幕,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翻牆躍入斂塵軒內。此時的斂塵軒空曠冷寂,下人們都在外忙著尋找素嬈,留下的玉澈和白綺歌均在素鄢房內,敬妃房中只有一個小侍女照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忽然闖入房間時,小侍女嚇得呆住,還不等發出一聲尖叫就被花瓶砸傷後腦昏死過去,緊接著,闖入的男人又拿起另一隻花瓶朝著滿頭是血的小侍女兇狠砸去,直至癱軟在地的可憐少女再無呼吸,香消玉殞。
饒是那樣大的動靜也沒能驚到敬妃,年華已暮的昔日紅顏靠坐床頭,兩隻眼混濁無光,口中嘟嘟囔囔兀自唸叨著什麼,手裡還掐著一條長命鎖。
只有斂塵軒的人才會知道,敬妃念著的是兒子的名字,那長命鎖,是當年遙皇親手為年幼的七皇子戴在項上的。
紅顏已逝,美人遲暮,縱是風華絕代過,年老色衰之時又有誰會憐惜呢?潛入斂塵軒的二人對待敬妃毫無敬意,一手緊捂敬妃嘴上以防她叫喊被人聽見,一手高高舉起,一記手刀下去將敬妃砍暈,連拖帶拽粗暴地把虛弱的老婦翻過牆頭後悄然離去。
一切發生得迅速而突然,未驚動任何旁人,一院之隔的素鄢房內,身心俱疲的大遙七皇子正妃正香甜睡著,夢裡,依稀憶起昨夜誰的溫存。
不知睡了多久,砰然一聲巨響嚇得白綺歌一個激靈從椅中跳起,心驚肉跳慌亂四顧,入眼是易宸璟憤怒冰冷的鐵青面孔。
“孃親呢?我讓你留在斂塵軒是為了讓你休息睡覺嗎?!白綺歌,你還有沒有心!這種時候你也能睡得安穩!”
剛從熟睡中被驚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白綺歌木木地看著易宸璟,兩隻眼眸裡一片茫然:“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倘若白綺歌這時是清醒的就絕對不會下意識問出這句話,如此一問,易宸璟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