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答如流,白綺歌和易宸璟卻對望一眼,心裡暗道要糟——皇后偏袒得如此明顯,倘若遙皇把白綺歌歸入皇后一派勢力,今後免不了要給她穿小鞋狠打壓了。
果不其然,遙皇看著白綺歌冷笑,曾經的慈祥形象蕩然無存:“誰會成為太子妃尚無定論,皇后準備做早了。小陣雨雖然失去資格,那邊不是還有一直想要聯姻的煙羅公主嗎?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飯,不如就讓璟兒娶了那煙羅公主扶為正妃,一舉兩得,還能落個天下太平。”
遙皇說的是氣話還是真有這個打算無從分辨,易宸璟只顧著沉下臉色,倔勁兒上泛:“兒臣說過,此生非綺歌不娶!”
“睡都睡了你還理直氣壯說非誰不娶,朕看你就是欠教訓!”遙皇氣急,隨手抓過茶杯就要往易宸璟頭上摔去,嚇得一眾大臣急忙上前阻攔。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打壞了太子殿下可怎麼辦?”
“那胭胡只是個漠南小國,公主再高貴也不及我大遙太子尊貴,皇上萬萬不可為了個小人物傷了太子殿下呀!”
“大不了娶了煙羅公主便是,封她個側妃算是給胭胡面子了,也不為至於難太子和祈安公主……”
一時間眾朝臣各抒己見,多是向著易宸璟的,卻也有少數諸如右丞相之流在後面冷笑。事實上目前的遙國除了易宸璟之外再沒有合適的太子人選,處處與易宸璟作對的人大致分成兩派,一派是右丞相所屬,因為大皇子被攆下太子之位而失勢意圖報復的,另一派則暗中作祟,想要將被封王邊陲的五皇子易宸暄再度扶起。
這樣情況下易宸璟犯了足以令遙皇龍顏大怒的錯誤,別有用心之人自然藉機起事,白綺歌雖然感動於他的執著,擔心卻是無可避免的。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毫無用處,事情鬧得這麼大,無論是易宸璟還是遙皇都不能輕鬆解決,就算偶將軍和偶陣雨不繼續懷疑她,阮煙羅也會為了自己的“清白”以及更深層的目的糾纏不休。
混亂中幾不可聞一聲嘆息,白綺歌挪了挪站得發酸的腿,垂下眉眼靜心思考,沒有注意到來自另一側忐忑而溫柔的目光。
“皇上,胭胡國副使求見。”陶公公低聲向遙皇通報。
遙皇皺眉,沉吟片刻大手一揮:“準見。”
吵鬧聲被不請自來的胭胡使副使驅散,殿內目光齊刷刷望向門口,一度被遙國文武大臣當做笑料的索南一改奴顏屈膝表現,胸膛挺得老高。
皇后一聲哼笑,不屑意味赫然分明:“副使這時候前來所為何事?該不會是受煙羅公主之命來商議聯姻事宜的吧?”
有些人天生奴性,就算披了張富貴皮囊仍直不起腰,即便勉強扳直也就是那麼一眨眼的事,被人呵斥兩聲後又奴隸一樣彎下去了。有易宸璟風流緋聞在先,索南本想倨傲一些裝裝樣子,無奈皇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那份氣焰也就越來越弱,最後乾脆恢復成縮頭縮腦的窩囊狀態:“皇、皇后誤會了,我們公主並沒有逼婚之意,派我來正是為了轉告太子殿下和遙皇陛下不要多想。我們公主說那件事是她心甘情願的,懇請遙皇陛下別怪罪太子,這件事絕對不會傳回漠南,請放心,放心……”
阮煙羅居然沒有拿這件事作威脅提些條件?索南帶來的傳話讓遙皇等人均感意外,心情卻放鬆不少,唯獨易宸璟冰冷臉色依舊——他本來就什麼都沒做過,什麼叫她阮煙羅心甘情願?主動勾引、下藥害人還假裝**,到頭來反倒是她當了好人,這份人情簡直賣得莫名其妙!
吃虧的一方不追究,那麼這件事就好解決多了,遙皇陰沉數日之久的臉上終於見到一絲晴朗,禮貌地送走索南後又遣散屋內議論不休的眾人,只剩下似乎有話要說的皇后沒有離去。
“司馬荼蘭,你乾的好事!”人一離去,遙皇的臉色又急速變化,冰冷憤怒。
“我乾的好事哪有你多?”皇后鎮定自若,好整以暇地玩弄著長長指甲,語氣寡淡無味,“棒打鴛鴦,毀人所愛,這麼多年你一直沒變過。”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一些遙皇不願想起的往事,一時無語,只剩停不下的咳聲。聽著那咳聲劇烈痛苦,皇后冷淡面容微有變化,遲疑片刻卻又失去表情,挑起唇角笑得人心寒。
“易懷宇,你已經老了,還不肯放手是嗎?那就由我來幫你吧——累著你一生的大遙江山,覆滅它如何?”
第269章 相見時難
至漠南五使離開的前一天,白綺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遙皇撤銷了易宸璟的軟禁卻下令不許他們二人相見,沒有其他人伺候的斂塵軒內,白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