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姓國公已是破戒了,再下來就是封異姓王了。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隨即又舒展開來:“先封他為魏王,待他替朕掃平天下,四海清平之時,再封他為燕王,為朕鎮守北地,抵禦蠻夷,燕王之位,世襲罔替,子子孫孫永享富貴……”
劉協的眼中流露著興奮和喜悅的光芒,對未來充滿憧憬。
突然,他又轉過身來,對董承笑道:“不若,我給御兄賜國姓為劉如何?不妥,似乎不妥……”
董承滿臉的無語,有心想說什麼,卻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
許都,城西大街。
落葉繽紛,漫天飛舞,大街的地面上也到處鋪滿了積葉,隨著秋風呼啦啦的到處亂竄。
叩嗒嗒~
一陣馬蹄聲傳來,只見數名身著黑甲的騎士縱馬奔來,衣甲和頭盔上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塵土,那馬大口噴著粗氣,顯然是自遠途而來。
只聽希聿聿一聲馬嘶,那幾名騎士在一座大宅院之前停了下來。
這座宅院飛簷走壁,氣勢恢宏,成為城西大街的一道最亮麗和輝煌的風景。
紅漆的大門之上,寬大的橫匾上“魯公府”三個鎏金的大字顯得各位引人注目。
魯公曹操,這個名字足以令天下任何諸侯都忌憚幾分,包括當今天子,甚至曾經包括魏公公孫白。
坐擁中原五州膏腴之地,曹操的實力曾經在天下人的眼中其實已勝於北地稱雄的公孫白,只是如今的事實證實並非如此。
國公府後園,一座金碧輝煌的亭臺之內,曹操正和程昱兩人在對弈,賈詡在旁觀戰,除了啪啪的棋子聲,非常安靜。
不知下了多久,曹操突然放下棋子,端起身旁斟滿了酒的酒樽,一飲而盡,這才緩聲說道:“棋勢如此,仲德還能力挽狂瀾否?”
棋盤上的局勢,曹操的黑棋完全壓制了程昱的白棋,勝利已隱然在望,然而曹操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的神色。
程昱思慮了許久,手上一顆白子懸在空中,就是放不下去。
曹操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又望向旁邊的賈詡,充滿希冀。
賈詡微微嘆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熱酒一飲而盡,細細的咂了咂嘴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明公當年,卒不過萬,將不過百,馬不過千,官職不過校尉而已,尚能席捲天下,如今甲兵二十萬,千乘如雲,萬騎如雨,官拜丞相,爵封國公,豈可為一時之挫折而灰心喪氣?”
一向以謀己為首任的毒士賈詡,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誠沒人知道,但是這句話對於迷茫之中的曹操,卻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曹操眼中的神色逐漸亮了起來,神色一肅,充滿感激的對賈詡施禮道:“多謝先生指點,是曹某糊塗了,哈哈哈……”
賈詡也哈哈一笑,急忙提起酒壺給曹操斟滿酒,又替自己斟上,舉樽恭敬的說道:“賈詡敬魯公!”
這時一旁的程昱也緩過神來,三人連連對飲了幾樽酒,沒有繼續下棋,卻轉頭望向左邊。
菊花叢中的一片空地,一個十五六歲少年仗劍而舞。
劍光閃閃,衣袂飄飄。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這名少年正是曹操的次子曹丕。
“二公子好劍法!”賈詡讚道。
“唉……丕兒文韜武略,雄心勃勃;彰兒武勇過人,年紀輕輕便力能搏虎;植兒七歲能作賦,文采過人;衝兒年紀最幼,卻最為機智;只可惜昂兒忠厚仁愛,奈何資質平平,又無大志……”曹操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程昱望了賈詡一眼,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很顯然作為人臣者,實在不宜摻和主公家事。
賈詡卻神色自若的笑著勸慰道:“魯公不必擔憂,大公子既為嫡長子,忠厚仁愛,正是長者之風,有何不可?二公子文武雙全,可為治國能臣;三公子武勇無敵,可為三軍統帥;四公子文采冠天下,可引領天下士子文人為魯公所用;五公子機智過人,可為謀臣軍師,輔助大公子。五位公子各得其能,只要團結一心,主公何愁天下不定,後繼無人?”
一席話,說的曹操如同夏天裡吃了冰激凌一般,渾身上下一陣舒爽,眉頭舒展開來,哈哈大笑。
正在舞劍的曹丕,見到亭內諸人正在議論自己,隨即又聽得這邊父親開懷的笑聲,心頭一喜,手上的長劍舞得愈發流暢起來。
正說話間,突然一名僕人踩著落葉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