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送你回去。”說完了我去浴室換掉睡衣,走出來時,看見露西亞手中正拿
了一件荷西跟我結婚當天穿的那件襯衫。
我想了幾秒鐘,想到露西亞還有好幾個男孩子,就沒有再猶豫,反而幫她打起
包裹來。
“床單呢?窗簾呢?桌布呢?”她問。
“那不行,講好是留給新買主的,露西亞你也夠了吧?”我看著九大包衣物,
差不多到人腰部那麼高的九大包,就不再理她了。
“那鞋子呢?”她又問。
“鞋子給甘蒂的女兒奧爾加,不是你的。”
她還在屋內東張西望,我一不忍心將熨斗、燙衣架和一堆舊鍋給了她,外加一
套水桶和幾把掃帚。
“好啦!沒有啦!走吧,我送你和這批東西回去。”
我們開去了西班牙政府免費分配給貧戶的公寓。那個水準,很氣人,比得上臺
北那些高價的名門大廈。露西亞還是有情的人,告別時我向她說不必見面了,她堅
持在我走前要帶了先生和孩子再去看我一次,說時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浮出了淚水
。她的先生,在失業。
送完了露西亞,我回家,拿了銅船燈、羅盤、船的模型、一大塊沙漠玫瑰石和
一塊荷西潛水訓練班的銅浮雕去了鎮上的中央銀行。
那兒,我們沙漠時的好朋友卡美洛在做副經理。他的親哥哥,在另一個離島“
蘭沙略得”做中央銀行分行的總經理。
這兩兄弟,跟荷西親如手足,更勝手足,荷西的東西,留給。⒌⒌⒈。鬧學記
了他們。
“好。嫂嫂,我們收下了。”
當卡美洛喊我嫂嫂時,我把他的襯衫用力一拉,也不管是在銀行裡。一霎間,
熱鬧的銀行突然靜如死寂。
“快回去,我叫哥哥打電話給你。”
我點點頭,向他要了一點錢,他也不向我討支票,跑到錢櫃裡去拿了一束出來
,說要離開時再去算帳,這種事也只有對我,也只有這種小鎮銀行,才做得出來。
沒有人講一句話。
“那你坐飛機過來幾天嘛!孩子都在想你,你忘了你是孩子的教母了?”卡美
洛的哥哥在一個分機講,他的太太在另一個分機講,小孩子搶電話一直叫我的名字
。
“我不來━━。”
想到荷西的葬禮,想到事發時那一對從不同的島上趕了去的兄弟,想到那第一
把土拍一下撒落在荷西棺木上去時那兩個兄弟哭倒在彼此身上的回憶,我終於第一
次淚如雨下,在電話中不能成聲。
“不能相見,不能。再見了,以後我不會常常寫信。”
“ECHO,照片,荷西的放大照片,還有你的,寄來。”
我掛下了電話,洗了一把臉,躺在床上大喘了一口氣。那時候電話鈴又響了。
“ECHO,你只來了一次就不見了,過來吃個午飯吧,我煮了義大利麵條,來呀
━━。”
是我的瑞士鄰居,坐輪椅的尼各拉斯打來的。他是我親。⒍⒌⒈。鬧學記愛的
瑞士弟弟達足埃的爸爸,婚娶四次,這一回,他又離了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