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笑,然後不說話,就坐在向海的咖啡座上,看落日
往海里跌進去。
“想你們,怎麼老不在家?回來時無論多晚都來按我的門鈴,等著。ECHO
。”
把這張字條塞進十九號鄰居的門縫裡,怕海風吹掉,又用膠帶橫貼了一道。
我住二十一號。
我的緊鄰,島上最大的“郵政銀行”的總經理夫婦是極有愛心的一對朋友,他
們愛音樂,更愛書籍。家,是在佈置上跟我最相近的,我們不止感情盯,古文化上
最最談得來的也是他們。假日他們絕對不應酬的,常常三個人深談到天亮,才依依
不捨的各自去睡。這一趟回來總也找不著人,才留了條子。
那個留了字條的黃昏,瑪利路斯把我的門鈴按得好像救火車,我奔出去,她也
不叫我鎖門,拉了我往她的家裡跑,喊著∶“快來!克里斯多巴在開香檳等你。”
一步跨進去,那個男主人克里斯多巴的香檳酒塞好像配。⒉⒌⒈。鬧學記音似的,
波一下給彈到天花板上去。
我們兩家都是兩層樓的房子,親近的朋友來了總是坐樓下起居室,這回當然不
例外。
“對不起,我們不喜歡寫━━信。”舉杯時三個人一起叫著,笑出滿腔的幸福
。他們沒有孩子,結婚快二十年了,一樣開開心心的。
談到深夜四點多,談到我的走。談到這個很對的選擇,他們真心替我歡喜著。
“記不記得那一年我新寡?晚上九點多停電了,才一停,你們就來拍門,一定拉我
出去吃館子,不肯我一個人在家守著黑?”我問。
“那是應該的,還提這些做什麼?”瑪利路斯立刻把話撥開去。
“我欠你們很多,真的�如果不是你們,還有甘蒂一家,那第一年我會瘋掉。
”
“好啦!你自己討人喜歡就不講了?天下孀婦那麼多,我們又不是專門安慰人
的機構━━。”瑪利路斯笑起來,抽了一張化妝紙遞過來,我也笑了,笑著笑著又
去擤鼻涕。
“我走了,先別關門,馬上就回來━━”我看了看鐘,一下子抽身跑了。
再跑到他們家去的時候,身上斜背了好長一個奈及利亞的大木琴,兩手夾了三
個半人高的達荷美的羊皮鼓,走不到門口就喊∶“快來接呀━━抬不動了,克里斯
多巴━━”他們夫婦跑出來接,克里斯多上是個樂器狂,他們家裡有鋼琴、電子琴
,吉他、小提琴,大提琴、笛子、喇叭,還。⒊⒌⒈。鬧學記有一支黑管加薩克斯
風。
“這些樂器都給你們。”我喊著。
“我們保管?”“不是,是給你們,永遠給的。”
“買好不好?”“不好。”“送的?”“對!”
“我們就是沒有鼓。”克里斯多巴眼睛發出了喜悅的閃光,將一個鼓往雙腳裡
一夾,有板有眼的拍打起來。
“謝了!”瑪利路斯上來親我一下,我去親克里斯多巴一下,他把臉湊過來給
我親,手裡還是砰砰的敲。
“晚安!”我喊著。“晚安!明天再來講話。”他們喊著。我跑了幾步,回到
家中去,那邊的鼓聲好似傳遞著訊息似的在叫我∶“明天見!明天見!”
沒有睡多久,清早的門鈴響了三下,我披了晨衣在夏日微涼的早晨去開門,門
口站著的是我以前幫忙打掃的婦人露西亞。
“呀━━”我輕叫了起來,把臉頰湊上去給她親吻。露西亞並不老,可是因為
生了十一個孩子,牙齒都掉了。
當初並沒有請人打掃的念頭,因我太愛清潔,別人無論如何做都比不上我自己
,可是因為同情這位上門來苦求的露西亞,才分了一天給她,每星期來一次。她亂
掃的,成績不好。每來一次,我就得分一千字的稿費付給她。
“太太,聽說你房子賣了,有沒有不要的東西送給我?”
我沉吟了一下,想到她那麼多成長中的女兒,笑著讓她進來,拿出好多個大型
的垃圾筒塑膠袋,就開啟了衣櫃。
“儘量拿,什麼都可以拿,我去換衣服。不要擔心包包太。⒋⒌⒈。鬧學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