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墨不容分說,直接抱起了北羽雪,已經連聲傳太醫。
一旁的百里惜月卻只是定定的看著被抱在懷中的北羽雪,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靠向北羽墨懷中的細微異象,心緒翻湧。
第二十五章
春風陣陣,涼意徐徐。
雖有星月當空,但是視線也是模糊不清,熊熊燃燒的火把在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硫磺味道。
百餘人的隊伍,護送著一輛馬車,緩緩往京城返回。
本該坐於馬車裡的百里惜月以及北羽墨,此刻卻立於馬背上,行進於馬車之前。
“我是不是該為玄心慈正名?”思前想後,實在想不出是什麼讓北羽雪的情緒如此的反常的原因,北羽墨不由的問出了口。
即便那玄心慈身份尷尬,本是叛黨,但是她是北羽雪的母親,就從這一點,他也該有所表示。
但是,奇怪的是北羽雪從未在他的面前提及過玄心慈,也沒有任何對玄心慈的思念和因為她們母女之前的悽苦生活而有所抱怨。
越是如此,北羽墨反而不知該如何去觸碰這在北羽雪心中埋藏的領域,更不知他該如何做,才能彌補自己這些年來的虧欠。
雖然,他並不知道有她們的存在。
“雪兒的意思呢?”沒有去看身側微微退後的北羽墨的神情,但是多年的交情,讓他知道,北羽墨此時很困惑,也很擔憂。
多少年了,自從那次事件發生以後,北羽墨就從未如此的擔憂過一個人,即便是自己,也未曾讓他心緒不寧過。
“什麼也沒說。”黯然一嘆,這才是讓北羽墨擔心的問題癥結所在,雖然明知道百里惜月也不會給出什麼答覆,但是他還是問出了口。
只因為,這一刻,他沒有把百里惜月當成是一國之君,而只是自己的朋友。
百里惜月沒有給出答覆,因為他也不知怎麼答覆,只不過胸腔口卻有一股激越的怒意。
不知是因為北羽墨的理性喪失?還是因為北羽雪的那異常反應所帶來的臆想?
一旦北羽墨喪失理智,為玄心慈正名,那麼北羽雪的身份必然會成為北羽墨一生的詬病,那麼北羽雪成為風月皇后也將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門檻。
當然,他相信北羽墨沒有喪失理智,他只不過是初為人父,還在沒有適應為人父的角色,還不清楚為人父者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就在這馬蹄聲,軲轆聲相互交織的情況下,再度陷入了沉默。
位於他們身後的馬車裡,北羽雪斜躺在被依得穩穩當當的軟榻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在那慘白的小臉蛋上映襯得更加的璀璨。
面色冷漠,眼神無波,可是這樣的北羽雪卻有種讓人不敢正視的威儀。
幸而,這馬車裡只有她獨自,她也不用再注意其他的,雖然,她原本也就不會委屈自己,只不過,想到從見到北羽墨之後,連連失控的情緒以及不受控制的人生之路,她也該好好理清頭緒。
北羽墨……
她該用何種態度面對他?
短短的幾天內,她已經眷戀了那溫暖的懷抱,熟悉了那清新淡雅的氣息。
腦海中一想到任何一個女人佔據了這個正屬於她的位置,那麼她的心裡就會不自覺地覺得憋悶,一股似怒非怒,似恨非恨,似怨非怨的情緒滋生迸發。
她已經對這個懷抱有了很強的佔有慾,以至於她對擁有這個懷抱的男人,也有了潛意識的佔有慾。
不,不行。
他是她的父親,就算她的靈魂並非是他的女兒,可是這身體是。
這身體所具備的生命是北羽墨的延續,自己享受到的這分寵愛也是因為這身體與之相關的血緣關係。
他們是父女,這是毀天滅地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可是,她該怎麼做?
才能收回自己的心緒,整理自己的感情,讓自己更好的迴歸到正確的關係中來?
思緒間,手中的溫潤慢慢拉回了她的注意力,看著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龍紋玉佩,拿到眼前,盈盈之光柔和又寧靜,漸漸的讓北羽雪的心緒慢慢變得安寧。
連夜趕路,本就不遠的距離,在凌晨時分,就到達了城門口。
原本奉旨回京的尉遲衛早在城門口,恭候聖駕多時。
“宇文傑,爾等聽旨。”就在百里惜月策馬回宮之前,百里惜月面色一粟,沉聲下旨。
“臣等恭聽聖諭。”宇文傑所帶領的一干御前帶刀侍衛下馬跪地,恭敬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