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那小子,他不簡單。”暗暗一嘆,鷲鷹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
“我知道,你……保重。”腳步一頓,只為這淡淡一句提醒,花滿月已是淚流滿面。
“哭了。”雖然花滿月極力隱忍,但是他們都是練武之人,耳力是何等的厲害,鷲鷹烏黑的臉上還是浮現了欣慰的笑容,他就知道這丫頭面冷心熱。
也正是因為這個,想到她這坎坷的一生,又是一嘆。
“留在這了吧,最少她能給我送行。”原本以為她已經跳崖死了,卻讓他找到了繩索打磨過的痕跡,不遺餘力的全力找尋,這才在這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星月國找到了她。
沒想到,她還是逃脫不了宿命的安排,再度捲入了朝廷派系之爭中。
明明孱弱的肩頭早已不堪重負,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能力連自保都有問題,可是偏偏咬著牙,硬撐著。
這麼倔強的丫頭,這麼固執的丫頭,偏偏對了他的胃口。
猶記得當年才一兩歲的她,看著突然闖入的自己,不驚不懼,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不自覺的小身子卻擋在了那本該保護她的女人身前。
“聽說這玄府大小姐可是一個美人……”
“別胡來,要是壞了丞相大人的大事,你小子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
“你說丞相大人可會有喜歡的人?”
“丞相大人豈是我等能談論的,以後不許再提。”
“只是這麼破爛的地方,會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嗎?”
“一會見到了不就知道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就只見兩個賊頭賊腦的蒙面人出現在了破敗不堪的屋子裡,原本熟睡的玄心慈也被花滿月拽醒了。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不要傷害孩子。”還沒能從夢境中醒來的玄心慈,本能的一把抱住了身邊的花滿月,一邊往後退,一邊驚恐的問道。
那殘酷的場景,現在想來,鷲鷹都會覺得揪心。
就算他本看慣了太多的醜陋,可是就這麼簡單,卻又普遍可見的場景,卻永遠的烙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刻,出於本能的母愛,讓鷲鷹看到了最純最真的親情。
“該死的,讓你叫。”一來就是一拳,抱著花滿月的玄心慈當即就被打倒在地,沒了多少氣息。
就這樣,母女二人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帶出了玄府,帶到了一個有著微風吹拂的地方,母女兩都被塞在袋子裡,對於外面的場景,看不到,卻能聽到。
“丞相大人,這裡是玄府的大小姐,只要把她們的信物送回玄府,玄府定然會供出叛黨的訊息的。”抓人中的一個,小心翼翼中帶著諂媚的說道。
“哦!在哪兒抓到的?”聽不出情緒,但是那冷冷清清,溫和中又帶著寒意的聲音卻讓花滿月再也難忘。
“玄府的後院。”又是那個來抓人的人。
“玄府的大小姐,後院,就你們兩個……”明顯的恥笑,卻生生沒有露出一點笑意,只是原本該邀功請賞的兩人此時卻沉默了。
“下去領賞吧。”話鋒一轉,頭頂的袋口被解開了,一大一小兩個頭顱出現在了北羽墨的眼前,好似因為多了的小腦袋,明顯的愣了一下。
當花滿月看到那俊逸出塵,卻又略帶病態的容顏時,也非常不合時宜的眼前一亮。
呆了的不知花滿月,還有幽幽醒來的玄心慈,當她看到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時,嚅喏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送到摘花樓吧,好好調教調教,看起來很有資質。”一句話,卻決定了她們母女的命運。
再度被塞進袋子裡,玄心慈一直緊緊的抱著花滿月,不一會已是淚溼滿襟。
“無恨,那是你爹爹。”哽咽中,玄心慈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真相。
而這也就成為了花滿月對丞相北羽墨這個父親的第一映像。
那就是親手把她們母女送到妓院,調教成為人盡可夫的妓女。
眼看就要被送進摘花樓,一直尾隨其後的鷲鷹忍不住了。
生平第一次打抱不平,生平第一次見義勇為,生平第一次多管閒事,卻也成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當他帶著她們回到後院的時候,得到了一句:“謝謝,我欠你一次。”
當時的自己還有些怔愣,似乎不相信這話是眼前這個小傢伙說出來的。
可是,看她用水輕輕為被自己劈暈的玄心慈擦拭唇角的血跡,他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