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高太尉的螟蛉之子?”聽了張副將的話,監門官不由心驚了一下,忙問:“此事如何牽涉到高衙內了?”
張副將道:“具體情由小的不知,只是聽那領頭的人說高衙內帶人殺了張韶父女並莊上好幾十口人,還放火燒了城南別院……”
“張韶?”監門官眉頭一皺:“哪個張韶啊?”
張副將道:“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的岳父,江湖人稱‘韶公’,聽說那個老傢伙以前也是禁軍裡的教頭……”
也不知怎麼了,監門官忽然猛地一拍手,小聲叫道:“哦,這就對了!”
張副將有些懵了,忙問:“大人,哪裡對了?”
“本官剛剛猜想那高衙內乃堂堂高太尉的螟蛉愛子,地位崇高至極,卻為何要殺張韶,現在終於可以作解了。”監門官輕輕捋了一下額下的短鬚,緩緩說道:“前段時日聽聞那高衙內當街調戲林沖的娘子,林沖氣急不過,將高衙內狠揍了一頓,此後不久林沖便犯了事,帶刀私闖白虎節堂,叫高太尉當場拿住,交由開封府審理,刺配滄州府。料想那高衙內瞧見林沖配滄州,再也無人阻擋,便領著人去張韶莊上搶林家娘子,雙方爭執不下,廝打起來,最後張韶等人不敵,皆被殺死。那林娘子估計見自己爹爹死了,傷心過度,也跟著自決而去,高衙內心有不甘,臨走時還命手下人一把火燒了城南別院。”“恐怕也只是這樣了……”張副將聽罷,緩緩點了點頭,忽而他又叫道:“不好——”
“如何不好了?”監門官顯然也急了。
張副將神色凝重,道:“大人,這群刁民要狀告高衙內,若放了他們入城,勢必驚動開封府,開封府尹杜大人或許辦不了高衙內,但這些人抬棺喊冤,聲勢浩大,一來二去必定傳到皇上耳朵裡,到那時恐怕……”
監門官一急,插話問道:“恐怕又如何?”
“要是皇上動怒,下旨辦了高衙內,那我等可就大禍臨頭了。”張副將看了監門官一眼,接著道:“高太尉沒有子嗣,就認了這麼一個義子,跟寶貝似的供著,要是被法辦砍了腦袋,勢必要遷怒我等守城官兵,到那時丟官罷職不說,恐怕我等連性命也難保啊!”
“唉,那可如何是好?”監門官一臉苦相,沒了一丁半點主意,復又一把抓住張副將的膀子,哭訴著道:“二貴啊,本官一向待你不薄,你可得出出主意,救救本官啊!”
“大人莫慌!”監門官嚇得腳都軟了,張副將慌忙將他扶住,勸慰道:“為今之計,唯有火報與高太尉知曉,求太尉大人定奪。”監門官一聽,急忙拂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將起來:“對、對、對,要火報與太尉大人知道……”很快地,剛才還哭鼻子抹眼淚的監門官恢復了官威,吩咐道:“張副將,本官命人堅守城門,不得放一個刁民入城,所有守城兵士一概聽你號令,若有擅闖者,格殺勿論!”
張副將慌忙抱拳應道:“是,末將遵命!”
隨即,監門官喚人牽來馬,他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這廝真不是個東西,怕起事來跟孫子似的,轉臉就給老子擺官譜,我呸!”看到監門官騎馬去了,張副將重重地淬了一口,心中極為不爽。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些受苦受累得罪人的事也只有他幹了,要不然後果更加嚴重,小命恐怕也難保。又暗自罵了一陣,張副將這才喊道:“來人啊——”
不多時,城門班房各處的所有兵士全都聚集到了城門之下,刀劍出鞘,弓箭手也張弓搭箭,準備妥當,就連那許久不曾用過的據馬樁也被抬了出來……那情形,如臨大敵一般。城門口,石季有些傻眼了,只顧伸手拽了許榮一把,道:“榮叔,看這情勢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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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小吏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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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奔過幾條街道,監門官終於到了太尉府門前,他跌跌撞撞跳下馬來,險些摔了個大馬趴。這廝是個文官,身材單瘦,雖然也曾騎過馬,但終究算不得熟練,更何況他平日裡多是坐轎子,何曾有過這樣縱馬狂奔的經歷。不過,所幸這時辰尚早,天又下著雨,街面上根本沒幾個人,要不然指不定要有多少人死在他的馬蹄下呢!
跳下馬來,監門官還氣喘吁吁、忐忑未定,渾然不覺已有一群兵士圍了過來,只聽得那為的軍漢喝叫道:“大膽賊人,焉敢擅闖太尉府?——快快與我拿下!”
當即,便有那四五個兵士抽了刀出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