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咬碎銀牙,忘卻了周圍還有人在,決然起身,去了隔壁屋子。
屋裡五個人大眼瞪小眼,這是個什麼狀況涅?
“表哥,我有話問你。”
“哦?表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年,你說雪水清冽,為泡茶佳品。我為你收集臘梅上的雪水,封在壇裡,埋於桂花樹下。你說,誰若有幸得秋霜的心便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表哥,那壇雪水至今埋在我房前,到今冬便是整整三年了,我原本打算過年回孃家時取出送給你,可是……”
“表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那壇雪水不是給妹夫留的?”
“表哥,三年前,我尚未定親,哪來的妹夫,你莫不是在裝糊塗。”
“這……表哥以前只是……你當真了?”
“我怎能不當真,”秋霜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去年我成親之前,表哥曾深情款款的對我說,小鳥隨雲去,滿地秋霜痕。良辰不能共,恨忡忡。為了你一句恨忡忡,我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表妹,別說了。”
“不,我要說,”她的聲音已經接近嘶喊,“為了你一句恨忡忡,洞房花燭夜我抱著剪刀而眠,拿命做賭注,跟齊雲樹約法三章,他若不碰我,我便做他表面上的妻子,他願納多少妾我都不管。他若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他面前。表哥,我為你守身如玉,你竟然早就愛著那個思思,還肝腸寸斷。”
“好妹妹,我……”
“我倒要問問你,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只怕那思思也只是過眼雲煙吧。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我怎麼這麼傻,今日才明白。”
大家齊齊的看向雲樹,他尷尬的別過臉,看向窗外。
不幸言中啊,昕悅呆呆的想,成親半年沒有夫妻之實,這種事還真是少見啊。
“表妹,你莫要多心,我對你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逗你玩呢。”
“是啊,當然是沒什麼特別的,還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樣,枉我瞎了眼,才會當真。”
她猛地挑開珠簾,衝下樓去。
這邊五人忙追了下去,上船回家。
一路上,秋霜默默流淚,一言不發。
平時伶牙俐齒的昕悅此時也不知說什麼好,算了,人家夫妻的事還是讓人家自己去解決吧。
吃過晚飯,齊興拿來一包東西,就退了出去。大少爺和少奶奶向來不喜歡他們在跟前晃悠。
“這是什麼?”
“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哇,這不是江記的小吃嗎,你帶回來的?”昕悅滿面驚喜。
“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帶,我讓齊興去買的,就知道你沒吃夠。”他輕輕的笑著。
“你早說,我就不吃晚飯了,真是的。”
“就是怕你不好好吃飯,才沒跟你說。”
昕悅拿起一塊猶豫著:“吃太多會長胖的。”
“怕什麼,吃吧,胖點抱著舒服。”
她終究忍不住誘惑,咬了一口,滿意的品嚐著滿口香甜。
他突然伸出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嘴角,挑起一粒碎屑,似乎是怕浪費,他把手指送到唇邊,伸舌去舔入自己口中,甜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
她呆住了,驚歎他何時這麼愛惜糧食。
愣怔良久,“你有沒有覺得你今天,不太正常。”
“有麼?”他呵呵一笑,“我只是想你了。”
“可是,我們一下午都在一起啊。”
“悅悅,過兩天,我要出趟門,去收點茶葉。你會想我嗎?”
嘴裡的香甜突然索然無味,手中的糕點掉落。
“你要出門?去多久?”
看著她失神的眼眸,他嘆口氣,轉開臉。
“不會很久的,兩天就回來。”
她用桌子上的涼毛巾擦擦手,起身坐到他腿上,雙手轉過他的臉,“我會睡不著的,我會不習慣,還會……我們才新婚不到一個月呢,蜜月都沒過完,你就要出門。就不能不去麼?”
“悅悅,別這樣,開心點啊,我一直不敢跟你說,就怕你不開心。”
“說好了,兩天你必須回來,超過三天我就不理你了。”
他躲閃著她的目光,默默點了點頭。
他強扯開一個笑臉:“吃啊,怎麼不吃了?”
“不想吃了。”偎在他懷裡,聽他有力的心跳。
靜靜的,呼吸著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