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她就自個人玩,拿小布條剪了拼在一起做娃娃,然後不知道哪一天開始,這樣的日子便一去不復返了。
“師傅,我想見阿良姑娘。”
年哲涵一愣:“見她做什麼?”
“我想請她不要延後婚事。”談十二心知自己不是什麼大方的姑娘,本來打算對年哲涵死心,但若是他一直這麼溫柔陪伴下去,只怕屆時她會忍不住想方設法撲倒師傅。
年哲涵似乎笑了一下,上前摸了摸她的頭髮:“十二不必多想,先養好身子,其他都慢慢再說。”
談十二有些不樂意,若是年哲涵再這般對她好下去,她就更加放不開手了,正要說話,忽然身子一顫,整個人開始劇烈地哆嗦起來。
年哲涵連忙上前扶著她:“怎麼回事?”只覺得觸手冰冷,談十二整個人如同冰塊一般,他心下大驚,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談十二意識有些模糊,昏昏沉沉地記得昨晚也是這種情形,是千荀祁用身子來幫她取暖,才熬過了一整夜,此刻模糊地瞧見年哲涵的臉色,也大概知道自己的身子有多麼冰冷,便伸手要推開他,可惜沒有半分力氣。
年哲涵瞧著她臉色灰敗,那模樣,簡直像是要離世一般,只抱著她的身子,也不敢晃動,放在胸口,只覺得那寒氣逼得他的身子也是遍體冰冷。
談十二儘管被他抱住,卻因為身子冷得麻木了,沒有一點欣喜之色,腦中忽然想到昨晚千荀祁的模樣,便有微微掙扎之意。
忽然有人推門而入,千荀祁剛去找過燕姬,那女子外表柔順,性子卻是極烈,只望著他,卻不肯將解藥給出。而燕城護妹心切,在一旁吵得他不得安生,與此同時,小牙子通報,宰相付清遠即刻入宮。
若是將人交出去,談十二必死,若是不交,勢必激化矛盾,加快付清遠奪位的行動。說來實在令人很無奈,明明知道這個人要自己的萬里江山,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
這兩年裡,他已經努力在積蓄力量,培養自己的忠義之士,只等著有一日將付清遠從宰相的位子上拖下來,沒想到會生出此種變故。
太快了,只要再等一兩年,就有希望,但是一兩年之後,十二或許早已長眠地下。
御醫診斷的結果是,談十二中的不是毒,而是盅。此盅發作起來,渾身寒氣如冰,整個身體機能消失,如是發作個幾次,便會對身體的內臟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害,且每日必定會發作數次,到得後來,整個人會冰凍致死。
前後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御醫診斷之後,他氣得將人拖出去打了頓板子,又命人傳年哲涵入宮,診斷的結果一模一樣,年哲涵當時便要將談十二帶回去治療,千荀祁不準,只准年哲涵每日入宮看診。他只覺得這日子過得一日便少了一日。
若是此次他隱忍不發,日後自然有機會取回萬里江山,只是身邊會少了這個人,即便是這個人的心裡只有她師傅,他也還是捨不得。
一點也捨不得。
但一旦付清遠奪了皇位,那麼自然也不會容他還活在這世上了。
他推門而入,一抬眼便瞧見年哲涵正抱著談十二,他皺眉上前,看見談十二的臉色灰敗,知道那盅毒又發作了,便將人從年哲涵手裡抱了過來。
“國師,還是我來吧。”
年哲涵起初不想鬆開,但是看見談十二抖得越來越厲害,便將她放進千荀祁的懷裡,點點頭:“我去熬藥。”
房門一合上,千荀祁便將她放入錦被之中,而後也進去將人抱住,如同抱著個冰塊一般冷徹心扉,不知多了多久,那盅毒發作終於告一段落,談十二的臉色也漸漸恢復。
她窩在他懷裡,貓兒似的,似乎已經睡著了,不像方才冷得蜷縮成一團,而是舒展了身子,也將他抱住。
年哲涵端著藥碗推門而入,瞧見千荀祁從床上起身下地,臉色倒比談十二還要難看,下得地來還晃了一晃,年哲涵上前託了他一下,才站穩。
“國師,當真沒有一點辦法?”
年哲涵也有些頹然:“只有想辦法拿到解藥了。”
千荀祁將外衫穿上,忽然說道:“國師,十二是真心喜歡你,若不然你……”
年哲涵望了他一眼:“我與阿良的婚約是真,如今她重病在身,我豈能負了她?”
千荀祁一咬牙:“其實……是我去求阿良要國師與她成親的,阿良原本不肯,我便承諾她只要達成我的願望,便可不必回宮,這是她的願望。”
年哲涵猛地怔住,半晌不知道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