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找阿良。
等到再次醒來,大概是午夜時分,周圍都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談十二覺得口渴,便勉強睜開了眼睛,打算去取水,卻瞧見床邊趴著一個人。
那人側著身子,趴在床邊上,劍眉微微皺著,似乎睡夢裡也並不舒暢。
談十二暗暗好笑,病的人是自己又不是他,這副表情實在是太難看了。
她身子一動,那人便醒了過來,看見她要坐起,便上前扶著,說道:“要喝水嗎?”
她點點頭:“有勞皇上了。”
等到千荀祁將水杯拿過來,她想伸手去拿,發現竟然使不出半點力氣來,只得由他拿著,就著杯子喝了。
喝到一半,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知這世上還有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種福分,被皇上伺候著。”
千荀祁將杯子拿在手裡,哼了一聲:“你若是肯入宮,我便天天餵你喝水也沒有關係。”
“那我可真是承受不起。”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將話題岔開,“燕城跟燕姬怎麼樣了?”
“他們下毒傷你,自然在大牢之中。只是燕姬不肯將解藥交出,我自然也不會放她走。”
談十二有些不滿:“下毒的是燕姬又不是燕城,你抓他做什麼?”
千荀祁嘆了口氣:“我沒抓他,是他不肯丟下妹妹走。”
“哦……”
她說了幾句話便覺得氣喘吁吁 ,靠著都坐不穩了,千荀祁便上前扶著她睡下,她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心下狐疑,“皇上,我這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千荀祁幫她拉好被子,聽見她的問話卻有些顧左右而言他:“十二你好好睡覺,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治好你。”
這話任誰聽了都會犯嘀咕,談十二哪裡肯就此睡去,一著急抓住他的手:“皇上,你儘管告訴我,就算是鶴頂紅之類的毒也沒有關係……”
她話還未說完,千荀祁已經上前掩住了她的嘴巴:“不要說話了,睡吧。”
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又漸漸湧了上來,談十二手上頓時沒了力氣,千荀祁便要將手抽走,忽然瞥見她眸子裡有似乎有粼粼的水光,便反手握住她的手道:“睡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便告訴你。”
他近來在談十二面前越來越少用“朕”來自稱,常常都是我啊你啊的,彼此也都習慣了,談十二聽他這麼一說,知道他今日決計不會告訴自己,只得嘆了口氣,慢慢睡去。
過了不多時,她便已然入睡,在進入睡眠之後,她原本頗有生氣的臉色頓時灰敗下來,氣息也變得十分微弱,千荀祁發覺她的身子開始發顫,手也變得冰冷,便解衣掀開錦被,也鑽了進去,將她摟在懷裡。
然而談十二的身子如同冰塊一般,暖了許久還是冰冷,並且彷彿吸熱一般,將他身上僅有的熱氣也一併吸走,到得後來,他整個人都冷得牙齒打架,微微顫抖起來,卻怎麼都不肯鬆手。
一直過了不知道多久,懷裡的身子才似乎漸漸暖了起來,他低下頭去看,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也漸漸現出血色來,這才鬆了口氣,將她的身子放開,準備起身,卻發覺身上一沉,談十二已經如同八爪魚一般將他緊緊抱住,還蹭了兩下才撥出口氣睡了。
千荀祁身子有些僵,方才冰冷至極,並沒有半點遐思,此刻兩具身子都熱了起來,又被她抱得死緊,少不得肢體碰觸,耳鬢廝磨什麼的,對方是自己的心儀的少女,卻不得不忍住,還真是番煎熬。
她倒是睡得十分香甜,他俯□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反手抱住了她。
天亮之後,談十二醒來,身邊已經是空無一人,她恍恍惚惚地記得昨晚似乎有個人抱著她,身子溫暖,令人懷念,料想是千荀祁。
睜開眼睛,年哲涵已經坐在床前,把藥端到跟前。
談十二覺得有些好笑,果然是病人最大,這兩天來白日裡年哲涵陪著,晚上千荀祁伴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國師皇帝一起照顧著,過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年哲涵看著她喝完藥,問了一句:“昨晚覺著冷嗎?”
談十二聽他這麼一問,便知昨晚抱著自己入睡的人定然是千荀祁,想起當時身上水深火熱的奇異感覺,又想起那溫暖的懷抱,便搖搖頭道:“不冷。”
年哲涵像是舒了口氣:“那就好。”
明明知道自己中的毒定然不是什麼簡單的毒,可是人人都不肯告訴她,便索性不再詢問。
房間裡一時靜了下來,談十二靠坐著,想起小時候經常跟年哲涵這般坐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