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才想起自己的電話從昨天到現在都不在身邊,於是走出臥室去找卓正揚。
開放式廚房裡,卓正揚正在按照母親的叮囑處理她精心準備的病號餐。蘇儀再三強調不可微波加熱白粥,必須燉在瓦斯上,緩緩攪動,免得粘鍋,竹蓀雞湯一直燉在爐子上,三個鐘頭前已經轉成小火慢熬,卓正揚完全不懂做飯,一切食材都是蘇儀早晨上班前購來,心裡懷著是給未來兒媳婦做飯的磅礴情感,拼命買了許多,一門心思要把薛葵養胖一點。她又賴不住兒子的請求,寫了一張隔水蒸蛋的貼士給他,雖然是最簡單的做法,還是不放心,於是勒令他不許吵醒薛葵,一切等她下班再說。
但是現在薛葵提前醒了,卓正揚有些討她歡心的意思,於是挽起袖子,從冰箱裡拿出兩顆雞蛋,在碗邊敲碎,一邊攪拌,一邊看流理臺上貼著的步驟,東張西望地找香油和細蔥,薛葵就站在客廳裡,離他有兩丈遠,已經回神變作金剛不壞之身,十分有禮貌地發問。
“可不可以借電話用用?”
他看一眼她的裝扮,換上了昨天逛街時穿的呢絨大翻領外套,腳上卻是昨天她室友送來的毛拖鞋,很大兩隻熊腦袋攢在一起,笑得牙不見眼,她的童心未泯,勾得他玩性大起,於是放下碗,拿毛巾擦手。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她只好走到他身邊去,看他揭開竹蓀雞湯的鍋蓋,然後瞪它,彷彿用目光就能撇掉上面一層浮油似的。
“我想借電話打給盤雪。”
“當然。電話在客廳。”他鬼鬼一笑,“不過要先讓我親一下。”
薛葵頓時面紅過耳,卓正揚就愛看她慌亂的模樣,大力攬過她的腰肢,俯身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薛葵也不躲閃,只是在他親完了之後,當著他的面,冷冷地用手背擦了擦他剛才親過的地方,轉身去客廳打電話。
盤雪正在實驗室裡玩蜘蛛紙牌。她管流式細胞檢測儀,程式複雜,很少有人來用,薛葵的來電就這麼及時地解救了百無聊賴的她。
“盤雪。”
“薛葵!你醒啦?好點沒有?哎呀,我還想著待會下班去看你……”
“等一下,等一下,”薛葵心中有無數問號,統統難以啟齒,“盤雪,為什麼我會在卓正揚家裡?”
盤雪才覺得她這個問題奇怪呢。
“啊,這個說來話長了。昨天咱們在銷品茂不是碰到卓先生和蘇醫生嗎,你也真是的,不舒服就不要硬撐嘛,我和蘇醫生都進電梯了,突然發現卓先生不見蹤影,我們沿著原路找回去,才發現他跟在你身後,你搖搖晃晃好像要暈倒似的,我們都來不及幫忙,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把你撈起來了……喂?喂?薛葵?你在聽嗎?”
薛葵心底狂叫——為什麼這一切不是夢?是夢,就很美好,是現實,就太殘酷了。
“我問你為什麼我會在卓正揚家裡,不是問你發生了什麼。”
“咦,你是他女朋友,當然由他照顧你。薛葵,你真的很過分,談戀愛也不告訴我!虧得我還一天到晚霸住你,卓先生肯定特別有意見了!你是不是想看我再犯錯誤啊!”
薛葵無奈地捂住臉,想起盤雪曾經對她講過的一件事情。
盤雪在本科時期有一個非常要好的閨中密友,兩個人好得跟雙胞胎似的,形影不離,恨不得同食同寢,後來她的閨蜜和一個男孩子互有好感,只是還沒互剖心聲處於曖昧階段,大大咧咧的盤雪沒有看出來,依然天天拉著閨蜜作伴,那個男孩子就特可憐地跟在她們身後,連想請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喝一杯奶茶都沒機會。最後兩個人沒成,雖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盤雪後悔的不得了。
“薛葵,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了,況且蘇醫生也一直說要親自照顧你,那我還能說什麼呢?萬一晚上你的病情有反覆,我又睡死了,怎麼辦?所以我就收拾了一些你的東西送到卓先生家裡,你不是不抓著小被子睡不著麼,所以我把小被子也給你送來了,貼心吧?哦,對了,薛葵,我有件事情要問你,差點忘記——大富貴吃飯那次,卓先生說他曾經和人相親,那個人是不是……”
薛葵立刻截住話頭,心想,這可真是矯枉過正。
“盤雪。求求你不要問。”
“好,我不問這個,我問別的。你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同卓先生在醫院走廊上你儂我儂,不是熱戀中的情侶做的出來嗎?肉麻兮兮的,蘇醫生還把我拉到一邊問你們兩個交往多久了……”
“我,我當時在生病。我根本沒法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