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就不忍,難道你想哭還有人不讓不成?”乾隆將蘭芷圈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臉都哭花了,仔細讓人笑話!”
乾隆一邊輕聲安慰蘭芷,一邊在心裡狠狠地詛咒著讓她掉眼淚的罪魁禍首。蘭芷長到這麼大,便是那次福康安受傷暈厥,她都沒有哭得這麼厲害。蘭芷的眼淚,乾隆可是寶貝得很。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乾隆與弘晝在蘭芷斷斷續續地講述中,知道了和婉這些年過的日子。公主府規矩大,王嬤嬤是個厲害的,和婉卻是個性子溫婉臉皮薄的,此消彼長之下,以王嬤嬤為首的教養嬤嬤把持了公主府大權,這麼些年,但凡有親近公主的奴才奴婢,皆被她們用各種藉口或攆或賣、打發出府,各處要害之地都安插上自己人,到了今日,和婉的身邊竟只剩下一個不足十五歲的小丫頭倚翠。
和婉想召額駙德勒克,王嬤嬤等更是處處刁難,一年竟是見不到幾回。整座公主府,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冷清又寂寞,毫無人氣,像這樣,和婉的心氣怎麼可能會平?更別說生下子嗣了。
結果不用說,乾隆震怒,毫不猶豫地將王嬤嬤為首的一干教養嬤嬤盡數扔進了大牢,公主府的其他奴才亦受了牽連,不死也要脫層皮。
公主府設教養嬤嬤,原是皇室擔心公主遠嫁,金枝玉葉孤身在外,少了皇室託庇,受到夫家欺負受氣,這教養嬤嬤,本意是皇室放在公主身邊的耳神心意,公主在外出了事,儘可由教養嬤嬤通報回宮裡。公主年紀輕臉皮薄,嬤嬤們可都是過來人,許多時候能幫著護著公主。可誰想到,好好的規矩竟讓那起子奴才當成謀利的工具!公主宣召額駙過夜,居然還要這些嬤嬤同意,這是何道理?
乾隆可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他本身就是個盡破壞規矩的主!大筆一揮,下旨召了太醫院大半的太醫給和婉診治開藥,召了德勒克去公主府照顧和婉。隨後,公主府的規矩也被他大刀闊斧砍得七零八落。中心思想總結起來只有兩條,一是廢教養嬤嬤,以後公主府裡只有管事嬤嬤,再無教養嬤嬤,且公主府所有權力收歸公主所有,二是著額駙與公主同住公主府。
和婉本是心病,身子本沒有太大問題,現在心結盡去,又有德勒克相陪,病情自然是慢慢地好轉了。蘭馨回宮的次數變得少了,每一次見她,臉上全是滿足的笑容,再沒有先前的抱怨。
塞婭在京裡玩了大半個月,便跟著巴勒奔回西藏了,走的時候來與蘭芷告別,哭得稀里嘩啦,將蘭芷的眼淚都勾了出來。塞婭果真帶了福爾泰走,乾隆考慮到大清的臉面問題,下旨抬了福爾泰的旗、封了一個貝子,至於福家其他人,那是休想!倒是福爾康,託了福爾泰的福,從宗人府裡放了出來,出來時的模樣據說跟乞丐有的一拼。
聽塞婭臨走之前說,福爾泰是被抬著去西藏的,也不知是什麼人看他不順眼,將他狠狠地揍了一頓,沒個三五個月,估計是好不了了。
蘭芷想起那日在街上,福康安帶她走時看向福爾泰的眼神,不由地滿頭黑線。
懷疑
塞婭走後不久,蘭芷冊封為固倫公主、以及指婚富察氏福康安的旨意便一起下來了。有人欣慰,有人豔羨,有人不忿,有人妒忌,不管這些人背後是真心為蘭芷高興,還是恨地砸碎了好幾個景泰藍花瓶,他們在見著蘭芷的時候,都滿面笑容地送上了恭喜。
這個時候,太醫來報純貴妃病重,怕是就在這兩個月了,乾隆與太后、皇后商議了之後,準備冊封她為皇貴妃。這樣一來,雖然蘭芷並非純皇貴妃名下,不用為她守孝三年,但怎麼的都不能近期婚嫁,至少得排到年後去。太后、乾隆捨不得蘭芷是事實,卻也不願意這般耽誤她,商量來商量去,竟是著令欽天監在一月之內選日子。
欽天監將婚期定在十九日後,乾隆一聲令下,內務府便忙得人仰馬翻,不僅要準備純皇貴妃的冊封典禮,還要準備蘭芷的婚禮。幸好早在南巡迴來,蘭芷的公主府已開始動工修建,現在已接近收尾,不然的話,恐怕是真的不夠時間。
自從婚期確定,蘭芷發現太后、乾隆、皇后尋她的次數明顯變多了,尤其是太后,一時半會兒不見她,就開始找人。她覺得不習慣的同時,心下很是感動,即使當年她進宮來,生活在太后、乾隆三人身邊有諸多的無奈與理由,這些年他們都給了她真實的關懷與寵愛,此刻自己臨嫁在即,他們的不捨亦是沒有虛假與做作的。
就這樣嫁了,直到蘭芷坐在房內繡嫁妝,都還覺得不真實。像每一個待嫁的新嫁娘一般,對於即將到來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