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安撫著他後頸的面板。
終於,重重一聲喘息之後,解雨臣鬆開黑瞎子的肩,閉著眼睛,平復著呼吸。
“你收拾。”
解雨臣的聲音裡還帶著慵懶,黑瞎子低笑一聲,放開解雨臣抽出一張紙擦乾手,“我去趟衛生間,回來再說。”
解雨臣看著黑瞎子的背影,微微翹起嘴角。衛生間的隔音一般,解雨臣靈敏的耳朵捕捉到幾聲壓抑的“花兒”,瞬間漲紅了臉,熱度久久不散。黑瞎子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解雨臣暈紅著臉低頭倚在床上。勾唇一笑,湊過去:“害羞了?”
解雨臣沒回答,白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夠黑瞎子樂呵半天。黑瞎子又碰碰解雨臣的額頭,把解雨臣的被子掀開,褪下褲子,用溼巾擦乾殘餘。解雨臣抿著唇,溼巾冰涼的觸感讓大腿瑟縮了一下。黑瞎子扔掉手裡的溼巾,重新拿了一張乾淨的紙巾擦去溼潤。解雨臣不喜歡那種潮溼的感覺,他知道。
一切收拾乾淨之後,解雨臣的吊瓶裡的液體也所剩無幾。按鈴叫護士來取下吊瓶,黑瞎子小心翼翼的給解雨臣的傷口換藥。珍惜的模樣讓解雨臣有幾分喜悅,依然忍不住開口損他。
“都好的差不多了,疼的沒那麼厲害,手稍微重點也沒關係。”
“你怕疼。”
黑瞎子抬眸調侃的看他一眼,解雨臣露齒一笑,掐了他一把。
“早都不怕了。”
黑瞎子收起手上的藥,看了眼時間,轉身出了病房。解雨臣不吃辣,廣西這地界,做菜離不了辣椒。還好離醫院不遠有一家京菜館還挺正宗。最起碼那醬牛肉,解雨臣還挺喜歡。
其實這樣也不錯。黑瞎子覺得。
想了想,解雨臣對著他念了兩句詩。是什麼來著?
哦,對了。
他年爛漫如西蜀,我欲從君看綺霞。
作者有話要說:
☆、拾
解雨臣痊癒,回北京勢在必行。
這一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也該成為煙雲消散在時間裡。解雨臣知道出了醫院這個門他就又是解當家,轉頭看看身後的瞎子,他依舊漫不經心地笑著,彷彿那句“從君看綺霞”的誓言只是一個玩笑。笑過了,什麼都沒有。
解雨臣驀地有些難過。那些珍視和溫柔已經蒸發,現在只有兩個人,解當家和黑瞎子。
這種一抽一抽的疼痛叫做什麼。解雨臣不想去想。
手下的夥計已經來催過多次,解雨臣最後拉下黑瞎子的脖子,當著醫護人員的面吻了上去,淺淺的,只是淺淺的碰了一下,然後解雨臣頭也不回的離開,上了醫院門口的那輛別克。
黑瞎子慢慢的踱出去,在夥計恭敬的眼光注視下,坐上別克車後的吉普。
黑瞎子知道,從此之後,兩人之間可能會有僱傭關係,可能會有友誼,但是不可能再成為戀人。
那是種很近也很遙遠的距離。
英雄難過美人關。黑瞎子不是英雄,依然難過美人關。
想到這裡黑瞎子自嘲般的一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副駕上。他知道到了北京之後兩人就要分道揚鑣。黑瞎子近乎貪婪的注視著前方的別克,似乎要把解雨臣刻在心臟上,骨血裡。
黑瞎子這麼多年只愛過一次,卻還無疾而終。毋庸置疑黑瞎子是有些失落的,可是所謂失落又是沒必要。黑瞎子,道上有名的喇嘛;解雨臣,北京解家大當家,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是隻有僱傭合作的關係的,所以這段情只不過是一個意外,不該發生的意外。
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想要守住自己應當守住的,就要放棄本來可以屬於自己的。
解雨臣。
解雨臣。
黑瞎子輕笑一聲,引得身邊開車的夥計側目。
“開你的車。”
黑瞎子搖下車窗,點起一根菸。因為要照顧解雨臣,他口袋裡的煙也變得柔和起來。黑瞎子知道從今往後他不會再抽刺激性強的香菸,人嘛,總是要改變些什麼來紀念些什麼的。
接下來要做什麼。黑瞎子不知道。解雨臣也茫然。
解雨臣回頭看看那輛吉普,垂下眼簾。
他們離開廣西,改道到廣州白雲山去乘飛機回北京。道上想要解雨臣命的人很多,在廣西不安全。他們不能冒這個險。
但是解雨臣莫名地有些不安,開車的是從解晉陽死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顧年,解雨臣覺得還算是個信得過的人,畢竟是解晉陽死前薦給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