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遠處傳來一陣幽咽的羌笛聲,嗚嗚咽咽催人淚下,無限淒涼。
我穿越到明朝以來的往事,樁樁件件齊聚心頭,匯合著笛音,層層密密,在腦海不斷盤旋。
我打起精神,說道:“棣棣,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好嗎?”
他吻去我唇邊最後一縷血漬,輕輕道:“唱吧,我最喜歡聽你唱的歌。”
四野一片靜寂,我低聲唱出一闋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他俊顏微展,不動聲色道:“好。”
我故作不知,問道:“好在何處?”
他凝眸注視我片刻,緩緩道:“無論塞內塞外,無論中華蠻夷,只要他們肯臣服大明,就應該一視同仁。戰火一旦蔓延,苦的是平民百姓,痛的是老弱婦孺,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我絕不會再動干戈。”
我只覺無限寬慰,唱這首涼州詞正是為了試探朱棣對蒙古的態度。他的話意十分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戰爭的殘酷,除非情勢所逼,他絕不會在邊疆重燃戰火。
月光下,突然出現了四個詭異的身影。
我尚未驚撥出聲,四把長刀宛若四道閃電,驟發自不同角落,一齊向朱棣襲擊而來。他們看似一起出手,其實不然,四人刀法層層相聯,前後呼應,猝然加諸人身,其凌厲之勢可想而知。
這四名殺手身形高大,如果不是來自韃靼,必定來自其他蒙古部落。草原上四野茫茫,明軍陣營雖然就在不遠之處,但是誰都不曾料到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得知朱棣御駕在此的訊息,不惜派遣死士前來暗殺他。
朱棣簡裝而出,隨身並未攜帶兵器,如果顧及懷中的我,必定在劫難逃。
但是,那看似避無可避的四刀,居然落空了。
朱棣懷抱著我飛速掠向馬匹所在之處,發出一枚響亮聲彈,明軍見此訊號,必定迅速向此處趕來。
那四人見我們逃逸出伏擊圈,一擊失手,立刻冒死追趕而上,向那匹馬足部砍去,再次凌厲的刀光將我們困於其中。馬匹受痛驚蹄,將我們掀下馬背。他竭盡全力保護著懷中的我,我們在草地上翻滾出數丈遠。
我伏趴在朱棣身上時,一道耀眼灼目的刀光閃過,他分神以手招架著左面攻襲來的長刀,卻沒有注意右面的鋒利長刃,那柄長刀正向他的肩頸連線處直刺而來。
我來不及思考太多,順勢翻滾向右,左背一陣劇痛,那人隨手將刀刃抽出,眼前血光乍現,巨大的疼痛感覺讓我幾乎暈厥過去。
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感覺,朱棣見我受傷流血,發出一聲怒吼,向那四人徒手直撲而去。
我跌倒在草地上,呼喚道:“棣棣,不要和他們拼命,等人過來……”
醒來的時候,我腦子一片混沌。
隱約聽見戴思恭的低泣之聲:“……臣忝為太醫之首,確實無法相救娘娘,請皇上降罪!”
那個熟悉的聲音道:“起來吧,你們都盡力了,朕不怪你們。”
我微微睜開眼睛,見朱棣安然無恙,料想明軍侍衛及時趕到救了我們。我想和他們說話,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連睜開眼睛的一個小動作,都會引發全身的劇烈痛楚感覺。我覺得空氣彷彿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朱棣似乎並沒有發覺我醒來,轉身走近床榻,緩緩問道:“她還能堅持多久?”
戴思恭顫抖著聲音道:“臣回稟皇上,娘娘咯血之症拖延時久,體質本就虛弱。那兇徒傷及娘娘心脈後有意撤刀,臣只恐……只恐……”
他語氣冰冷如萬年冰川,道:“照實說。”
戴思恭不敢再隱瞞,淚如雨下,說道:“娘娘若是能夠熬過今晚,便是奇蹟了……是臣等無能……”
營帳中,連呼吸的聲音都微不可聞。
他過了很久,才帶著一絲哽咽和悽楚,應道:“她自從跟隨朕以來,一直多災多難,並沒有過幾天安穩日子。朕帶給她的,唯有一次一次的折磨與痛苦!她本來就是天上的仙女,讓她回去吧!”
一陣陣頭腦和身體的痛楚交錯折磨著我,體內殘留的生機微若遊絲。我看向那個穿著皇袍的身影,用盡全身力氣,向他說道:“棣棣,我還有話對你說……”
他疾步走近我床畔,手撫著我柔若浮雲的秀髮和蒼白的面頰,紫眸中隱約帶著淚光,說道:“蕊蕊,你說吧,我在聽。”
我搖著頭說:“我不是仙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