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載體臉上尚未成熟的*冷酷在子虛全無情緒的言語中轉瞬春風化雨了;子虛內心功底深厚的練達融通在蔡波爾一剎僵硬的身體語言中巧妙久別重逢了;蔡波爾柔腸百轉的心緒在暈眼朦朧中也錯綜複雜的完結了千錘百煉。至於其他毫無人性之物,則靜若處子的以不變應萬變,瞎眼旁視,坐空觀人鬥。
——你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件事,我會跟商業部部長打招呼的。蔡波爾,我們出去坐坐。正在思量是否需要奪門而出的蔡波爾打消了自己那愚蠢的念頭,默聲進退。人性載體起立恭送,笑容可拘。蔡波爾一陣莫名的神痛,對自我干涉實施了無情的鞭撻。他心存希望的預設了子虛的邀請。或者說,是命令。
坐上子虛的車,看著那張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臉,蔡波爾心中一陣錐痛的自憐,自己可真是沒骨氣,但這並不能清除他心裡那僥倖的渴望,他希望,自己在曲線抵抗和直線沉默中可以激發出一種眾所難料的如意過程和完美結局來。此時,他願意放棄一切被他的理想所崇奉的情感,並將自己高大的形象縮小到最低賤,最渺小的境界,以盼那能催生子虛內心可能擁有的憐惜和同情,從而讓時光回流,並有意識的重新分配重複過程項,好讓重演的人生歷史往積極的方向發展——至少平淡的沒有任何變化才好。蔡波爾厭煩了起落差大的刺激,只求生活能再次降臨到君子之交的狀態下,即便就這樣庸庸碌碌的過一生也好。我可憐的心臟,我悲傷的*,我哀嘆的唾液。蔡波爾覺得自己就要尿褲子了,*似乎也有脫肛的趨向,而體內的力量也在某種奇特的液汁中漸漸消弱。
蔡波爾也許不知道,他自己其實苦苦支撐著讓自己在任何人的眼中都表現的與最自信的狀態沒有什麼區別。總之,不管現在什麼人,瞥一眼他也好,仔細觀察他一段也罷,都無法看到他所暴露的內心真相,他外在的表象一如既往的令所有人滿意。子虛就首肯了這種態度。
——蔡波爾,知道嘛!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欣賞你的地方,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能收放自如。說老實話,那個接替你的傢伙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素質就足以令人欣慰了。他們坐的地方是他們以前常到的一家綜合食府,他們以前的包廂依然保留著,唯一改變的是接待他們的侍應生——可惜,現在蔡波爾實在沒有心情和美女*。首先上桌的還是特定的餐前小點和餐前紅酒。聽見舊主子對他的真誠讚賞,蔡波爾武裝全卸,但他還是強制住了體內某種能令他軟弱的化學反應。他還不好一敗塗地,某種本能仍然在頑強抵抗。但那並不能阻擋他施展奴謙的恭敬。可似乎,子虛並不領情,堅持自己為蔡波爾倒酒。蔡波爾也在沒有堅持,他清楚人與人之間之關係交情的界限和熟絡度。不要逾越才會讓萬事順暢。
——呃,咳!咳!蔡波爾不好意思的,或者說不安的將屁股在真皮椅座上制靜的摩擦移動了一個來回,好平衡下內心起伏的槓桿,同時,也放鬆下因緊甭而導致的股溝壓迫感。但他得小心,不至於因控制不力而使得腸尾那團情緒的悶氣奪路而出。
他們先碰了下杯,沒列出任何理由,當然,也許理由就在那中國式的沉默含蓄之中。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讓那對玻璃器皿發出一聲和諧的脆響,繼而,將那大自然精華的汁液優雅的泯唇入口,好潤滑下隨時可能唇槍舌劍的擊發工具。子虛似乎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之中,並在享用之前對每個進口的食飲都要做一凡鑑賞,好象要把人生的感情事先都注入到這些為情感提供營養的物品之中去,好讓一切美好的人性無須走彎路。蔡波爾面上陪著,但心中禁不住有些憤怒的自責:幹他娘,怎麼就有些嗟來之食的味道。但他並未喜怒於色,我們的社會需要的是成熟的人格,當然不能做幼稚的舉動和表現,否則你將榮譽盡毀。這就象政府官員,不管自己如何的貪婪聚斂*無能,但那張*的*臉上還是保持著一副純潔的公僕形象。彷彿造物的哲學早就賦予我們一種特殊的能力:半陽痿半* 的*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和放在女人的*裡時我們必須為我們虛擬的身份和尊嚴傾注最為崇高偉大的姿態才能證明人和禽獸確實是有別的。
所以,蔡波爾必須維持住他的人模狗樣,否則他只能望眼欲穿的去等候做一名鍾馗的侯選小鬼——那份工作同樣沒有鬼性,沒有尊嚴。既然現在作身為人,那就最好摟緊那僅存的人性好讓自己的禽獸真面目不至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造物一向都是很眷顧我們的,給我們的精神一種特別的麻醉劑,以便在我們的靈與肉發生激烈衝突的時候,自動啟動那麻醉劑的功能,從而令我們不至於在無意義的情感促使下將我們自身毀滅。蔡波爾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