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負擔,有責任,才有存在感。
想一想以前在那個皇宮裡,象片無根的浮萍,不知道一陣大浪卷下,下一刻會在何處安身。
那時候拼命了的對明宇好,那種無法說出口的孤寂和惶恐,也是很大的催化劑。在這裡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和價值,最初的幾個月是很可怕的。
後來……漸漸不那麼怕了,可是對明宇……卻再也收不回來了。
明宇現在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啊,不去想,不想了。
說過了,以後不再去想的。
翻個身正想睡,忽然那小僮幽藍敲門:〃公子,你睡下了麼?〃
我翻身坐起來:〃沒有。怎麼了?〃
他鬆口氣:〃教主像是喝醉了,叫公子的名字。公子……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我想了想,喝醉酒的人不可理喻……
算了,還是看看去。
拉過衣服披上,我下地穿鞋:〃就來。〃
〃有勞公子。〃
我套上鞋,步子邁的很大。
蘇遠生伏在桌上,並沒有我預想的那麼糟糕。酒氣不算重,聲音很低,在小聲唸叨什麼。不是讓人害怕的那種撒酒瘋。
兩個小僮不敢近他身,我湊過去,彎下腰:〃蘇教主?天不早了,歇了吧。〃
他眼龐酡紅,眼睛眯著,隱隱可見一線水光:〃莞兒?〃
我愣了下,和聲說道:〃我是章竟,寧莞不在了。〃
他唔了一聲,樣子竟然極堪憐軟弱:〃在啊……〃
我心裡有點說不出的味道,很複雜:〃蘇教主,我是章竟。寧莞已經過世很久了。〃
他慢慢支著頭坐直身體,眼睛眨了幾下,那種淡定的神氣又回來了:〃是麼……失禮了,對不住。〃
我心裡有一塊地方慢慢變的柔軟起來,說道〃不要緊。下雨天容易讓人想起過去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我站起來:〃天不早了,您早些歇下吧。〃
第二天起來,照常練功,沒有什麼異樣。蘇教主再沒什麼失常之舉,很平常的一天。
不要別人來說,也不要怎麼驗證,我已經可以發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變化。
並不是已經長高或是改變了。
是內部的,那種充盈的,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的感覺,整整一天都覺得精力充沛,平靜而愉快。
練內功還真不錯,不象外功似的要拉筋壓腿打拳吃苦。
其實我知道,是這個身體本來就有根基。
有天收功,他另取了一本小冊子給我:〃上面錄有濺玉,無情……還有我自己悟出來的一部分斷愛的心法。暗宮並沒有這個藏本,蘇家也沒有,興許是已經失落了。你若有興致,便接著再練練,要是不喜歡,就收著吧。〃
我很奇怪,翻開來看,前面半冊字跡卻是極眼熟的。
〃這是?〃
蘇遠生淡淡地說:〃是從前……寧莞偷偷看了,硬記下來,又筆錄了給我。無情是我另加上的。斷愛……或許能練,或許不對路想錯了方向……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我翻了一翻:〃蘇教主。〃我誠懇地說:〃和你說句老實話,我這個人沒什麼雄心大志,能太太平平生活度日就好。這些江湖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這本秘笈如果象你說的那麼珍貴,我如果留在身邊,懷璧其罪,旁人來爭來搶,豈不是你的一番好意反而害了我了?其實寧莞早就不在了,我是章竟。這冊書,不應該給我。你要真的不想留著,或是,想心裡平安,把它燒掉也可以。〃
他有些悵然,雖然只是淺淡的一瞬間,那種略有些人性化的表情就消失了:〃好吧。〃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脫口問道:〃蘇教主,你知道什麼人叫行之麼?這人文采非凡,出過詩集的。〃
他看我一眼:〃明宇,明行之,你問的是他麼?公子如玉,大約除了他別人當不起這四個字了。〃
我怔在那裡,然後有些木然的問:〃他……會武功麼?〃
蘇遠生面無表情:〃怎麼能不會?前天尤烈說過之後,我遣人查了一查,明宇就是暗宮真正的繼承人。前任宮主年前去世,明宇已經正式接任了。〃
我覺得耳邊靜的很,蘇遠生將冊子放在身邊,兩手輕輕按上我的前心:〃束心,靜氣。〃
我心中一凜,依言閉上眼睛,驅除雜念。
〃放鬆身體,不要運氣抗拒……〃他的聲音淡而清遠:〃順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