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現在竟然在衝我笑,我還真是看不出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朱煥煥熱情洋溢地點菜夾菜客氣得像是招待外賓,陸小佳就只顧著吃像是要把這一天的飯都在這一頓給補回來。我因為跟陸小佳賭氣也是一天沒吃飯,餓得前心貼後心,但是面對朱煥煥那黃鼠狼給雞拜年般的奸詐的笑,我怎麼都覺得這是鴻門宴。
我在桌子下踢了踢陸小佳的腿,他伸手過來攥著我的手笑著說:“朱大老闆好不容易請個客,你別讓人家白破費,反正咱們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還不趕緊趁這機會把下頓飯也攢出來。”
他故意說得那麼大聲,還夾了一隻螃蟹放在我盤子裡。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去看朱煥煥,那女人居然還是保持著親切的微笑不動聲色,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我們的關係有多親密。
我冷哼一聲把心一橫!管他呢,這時候要學陸小佳,送上門的便宜不吃白不吃。就算飯後跟著什麼陷阱,我們硬是不跳她也沒轍,難不成還能讓我把吃下去的吐出來?
朱煥煥果然沒有那麼好心,這頓果然是鴻門宴,可還真算不上是什麼陷阱。她這樣大費周張拐彎抹腳的其實只想告訴我們一件事,她開了個娛樂公司,想招陸小佳到她麾下當藝人。如果陸小佳願意,欠她的那一百二十萬就全當是簽約費。
我不知道陸小佳聽了這個訊息是什麼感覺,反正我就像是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給砸了個正著,一邊頭暈一邊又在懷疑這餡餅會不會下了砒霜。
朱煥煥警惕的看著我,又用眼角瞟了瞟陸小佳,才皮笑肉不笑地開了腔:“我這可全都是為了你們好!畢竟一個是認識了二十幾年的發小,一個也算是交情不淺,我怎麼好意思拿那一百二十萬去逼你們。”
“錢我會還,你說的這事兒沒商量!”陸小佳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很果斷的做了總結陳辭。
我使勁瞪著陸小佳又同時在腳底下做著文章,這麼大一件事怎麼也要等朱煥煥抖落出底牌再做定奪,何必現在就把路堵死!可陸小佳依然故我,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結果我所有的暗示就變成了對牛彈琴。
朱煥煥的臉色變了變可還是不急不惱地緩緩道:“小佳你可得想清楚,一百二十萬,一線小生的身價也不過如此,更何況你只是一個沒根基的門外漢,我捧紅你恐怕都得再加上這個數。再說,你今時已不同往日,做生意你已經斷了路,靠打工?一年才能掙幾個錢?是,我知道週一諾的錢能幫你渡過這次難關,可以後呢?她可是富裕慣了,你總不能讓她跟著你受委屈吧?”
陸小佳卻一點兒也不領情,站起來把餐巾扔在桌子上:“富裕就不受委屈嗎?她要是想接著富裕絕不會跑來跟著我。再說我掙錢的路子多得是,你這條還是給那些一線小生留著吧。”
朱煥煥也跟著站起來:“話不要說得那麼滿,我敢打賭你走哪條路都不會比我給你的這條走得更順,掙得更多!”
陸小佳打了個哈欠,一邊拉起我的手一邊說:“我這人吃飽了就犯困,一犯困就什麼也聽不進去。多謝你的款待!我們這就先走一步了。”
話說完了他也拉著我走出了門。我聽見身後玻璃杯的碎裂聲,看來朱煥煥真是動了氣。其實我也有一點納悶兒,陸小佳幹嗎把話說得那麼絕,萬一這真是個好機會,丟了多可惜。唉!什麼萬一不萬一,不管從哪方面想,這機會都不能錯過。
於是我偷偷掃了一眼陸小佳,打算探探他的口風:“她那筆賬倒是算得精明,哼,六十萬當一百二十萬來使,還說得那麼硬氣!我看這女人不定是在打什麼鬼算盤,要不然好端端地怎麼想到要籤你當藝人。還是你做得對,咱怎麼著也得拿著點,說不定還能逼著她再吐點血出來……”
我話還沒說完陸小佳就一把甩開了我的手轉身瞪著我:“這事到此為止,她就是給我一千萬我也不會去!”
“為什麼?”
“因為我沒興趣,我不想被沒興趣的東西拴牢我。”
“你不要那麼任性好不好?我們現在的確有困難,朱煥煥這個提議的確可以解決我們的困境,難不成你真想賣身給朱煥煥當牛郎?”
“這個事跟賣身給她有什麼區別?”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那區別有多大!做藝人的概念是什麼?是成名、是財富、是鮮花鋪路萬人仰視!有多少科班出身的演員跑了幾十年龍套都籤不到一個公司,你現在不但有了機會還能解決那一百二十萬,你怎麼就不能考慮?”
“我早說了,這一百二十萬你不用操心我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