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最後一次見到意氣風發的王叔子程。
那一年他第一次以儲君身份登上九華殿至高處接受群臣叩拜,身邊被稱為“母后”的女人以強者的姿態傲視眾生,凜然風華,逼人奪目。
在她垂眸審視的那一瞬間,他以平靜而恭順的目光相對,銳利的眼睛穿不透淡淡微笑,看不清少年深藏的心。
“王叔或者想不到,我早已知曉親生母親是誰。鳳妧雖從小便將我留在中宮撫養,有些事卻是瞞不住的,就像我每日服用的湯藥,喝多了,總會品出些滋味。”子昊淡定閒雅的語調,仿若只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王叔還是小看了她,她所想要的,從來就不只是王后的鳳璽而已。”
“很好,很好,很好。”仲晏子一連說了三個“很好”,似悲似嘆,“我竟真是沒想到,你比你的父王聰明得多。”
子昊收斂了笑容,緩緩道:“王叔出事之後,父王十分傷心,想必也心知錯怪了王叔。昔日若有什麼對不住王叔之處,侄兒今日替父王賠個不是,還請王叔見諒。”
他始終對仲晏子執晚輩之禮,絲毫不以君王的身份逼人,溫潤之處,只令人萬般戾氣全消。但仲晏子一直誤以為當年帝都守軍是奉王命剿殺禁衛,是以將襄帝恨入骨髓,並非三言兩語便能化解,此時雖不曾發作,面色卻還是冷的:“少說這些無用之事,我且問你,且蘭現在何處?”
子昊眉稍微微一掠,如實道:“且蘭被我困在陣中,失了知覺,如今人在長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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