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她一個不置可否的眼神,她看到了,瞥我一眼:“他和鄭揚,你更在乎哪一個?”
我下意識地回答:“別亂說話,鄭揚是我哥。”
林卡敲敲我的腦袋:“如果鄭揚明天出車禍死了,你會只像哭哥哥一樣哭泣嗎?還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我伸出手,捏住林卡的臉蛋,她“啊”一聲尖叫。我惡狠狠看她:“烏鴉嘴,你咒人家幹嗎?你不是喜歡他嗎?”
林卡一愣,連忙衝空氣“呸呸呸”幾聲。
然後她看住我:“陶瀅,你該有自己的愛情了,你不能做一輩子熒屏偶像。偶像也要有愛情,大學生談戀愛再正常不過。你如果喜歡,就要爭取。”
我看著她,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關於張懌,他是我少年時代的美麗夢想——而夢想,那是小人魚的肥皂泡,是灰姑娘的南瓜馬車,只一瞬便已消失。令我驚異的,其實不過是若干年後張懌對我這樣一個女孩子的念念不忘。只有我知道,我早已不恨他,反而感激他。因為是他,我才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或許可以說,是因為怨恨消失了,田佳佳的信來到了,我才在如今一帆風順的生活裡想起他的好。原來,一個人真的是在順境中才能更寬容、更博愛、更平和。
那麼,博愛和寬容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愛?
我迷惑了。
我又想起鄭揚。他的關懷、他的包容,他從來不埋怨的樣子,他總是開玩笑:妹子,可憐我就給我做女朋友啊!
而我只當是說笑。
是因為太熟悉了吧?所以親情的成分好像一點點撒到鍋裡的鹽末一樣越積越多。
於是,生活就變成了一鍋鹹粥。
週三下午鄭揚沒課,傍晚來我們學校的餐廳一起吃飯。他拿我的飯卡買飯,一趟又一趟來回送菜,而我拿餐具,盛免費的湯。我看看四周,幾乎覺得我們和任何一對一起吃飯的校園情侶沒有什麼區別。
我看著鄭揚有點發呆。他敲敲我的碗:“吃飯也走神啊,姑娘!”
他看看我,表情裡有一絲好奇,一絲縱容。他的語氣帶點慣常的自信和戲謔:“丫頭,你們學校美女真多,你就沒有壓力嗎?”
他又看我,咽口米飯:“真是奇怪,我們這個最不漂亮的丫頭卻是最出名的一個,而我居然認識一個好大的名人啊!”
他誇張地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啊”。我瞪他,順手往那張嘴裡塞了半隻四喜丸子。他很費勁地吞嚥,狠狠瞪我。
“食堂裡不準餵飯!”一聲暴喝,林卡從天而降站在我身後。
我頭都不回:“你不是從來不吃食堂的這些殘羹冷炙嗎?”
林卡笑嘻嘻地坐到我旁邊:“有帥哥作陪,我可以忍受。”
我白她一眼:“真肉麻。”
鄭揚笑得什麼似的。我嘲笑他:“林卡一看見你就可以飽了,秀色可餐啊!”
鄭揚笑著搖搖頭:“我和林卡現在是同事,天天見,已經不算秀色了。”
“什麼?”我有點暈。
林卡得意地拍拍手:“我們應聘到同一個欄目組了,交通臺的‘交通心情播報’,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我們是搭檔。”
我倒抽一口冷氣:“那電視臺的合同怎麼辦?”
林卡笑笑:“沒事的,交通臺的節目是晚上8點到9點,不衝突。”
我轉頭看鄭揚,他給我比劃一個“V”字手勢,又看看林卡,她那麼高興,於是我感覺自己也高興起來。
我舉起面前的粥碗,裡面的所謂紫菜蛋花湯因為過多的澱粉而顯得渾濁凝滯,因陋就簡,我只能拿這個來表達對我兩位最要好的朋友兼同行的祝福:“祝你們合作愉快!”
林卡和鄭揚也舉起碗,輕輕的“噹噹”聲響起來。我覺得這樣的感覺真美好——和朋友在一起,哪怕是在大學餐廳裡吃難吃的飯菜,都可以覺得由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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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十分感激花開自在!!呵呵~~這篇文前後改了很多遍,因為每次的情節變動都很大,所以直接導致前後驢唇不對馬嘴的地方也很多,萬分感激妹妹哦:)
正在寫《十年花開》的另一個結尾,呵呵雖然寫得很慢很亂,可是覺得還不錯,哈哈~~如果寫得好,就一起送到出版社,請領導們裁決吧,啊
13…1
有些事一定是宿命。
所謂宿命,我想,或許就是你在既定的路上行走,本來是再平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