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是在一樓洗的澡,出來的時候,客廳就剩了謝思凱一個人。
“瑞瑞。”謝思凱向他招了招手。
安瑞走了過去。
“城南的那片地,年前就要開始招標了,你知道嗎?”謝思凱低聲道。
安瑞點了點頭。
“瑞瑞你能不能告訴我,”謝思凱眼神銳利地看著安瑞,聲音驀地一沉,“在那個時候,你是怎麼知道我有意投資那個專案的?我想,我當初的動作還並沒有大到讓安海成那個廢物發覺吧?”
安瑞笑了起來:“那是因為爸爸。”
“什麼?”謝思凱反問了一句。
“媽媽死後,小舅舅你不是就開始一直打壓安家嗎?無論哪個行業、無論哪個工程,只要有餘力,兩家總是要來爭一爭。”安瑞道,“爸爸那段時間對這個工程抱有著極高的興趣,按照小舅舅的脾氣,無論怎麼看,謝家都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思凱笑了,好整以暇地:“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聽你的話,放棄這個專案?”
“因為舅舅不像爸爸那麼蠢。”安瑞眼睛眨都不眨,“拋卻那些令人看不清現實真相的仇恨之後,我相信舅舅你就能夠分辨清楚,作為一個商人,什麼險是可以冒的,而什麼,是不可以。”
謝思凱看著安瑞,久久,嘆了一口氣。
“我已經和股東們商量好決定退出了。”謝思凱伸手摸了摸安瑞的腦袋,“不單單是因為你,畢竟那個投資數額不小,一旦有風險,謝家的資金鍊也會脫節。你說得對,我是商人。一個合格的商人,不應該盲目地揮霍公司裡的資金來賭氣,謝家的身後還有幾千個需要公司來養活的員工,我不能冒這個風險。”
“你今天也應該很累了,上去睡吧。”
安瑞點了點頭:“小舅舅晚安。”說著,便向樓梯那邊走去。
“對了,瑞瑞,”看著安瑞上了樓,謝思凱突然又出了聲,“讓我放棄這次工程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是媽媽,”安瑞回過頭看了看謝思凱,笑嘻嘻的:“媽媽託夢給我的。”
謝思凱愣了一會兒,隨即看著樓梯的方向,眉頭微皺,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運動會閉了幕,緊接著便是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氣溫已經徹底降了下來,但是安家的氣氛卻好像在逐漸地回了暖。過了聖誕節之後,安海成回家的頻率開始漸漸高了起來,對於周玉婷的態度眼見著也好轉了不少,整個人每天都是笑容滿面,看起來像是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爸爸這段時間都這麼高興,是不是遇見什麼開心的事了?”吃完了飯,幾個人坐在客廳裡說著話,安瑞看著安海成笑嘻嘻地問道。
安海成聽到安瑞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裡一瞬間湧上一種狂熱,他也不說話,只是笑著,許久用一種近乎瘋狂的語氣道:“再等一段時間,再等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瑞瑞,到時候爸爸就能給你買更豪華的房子、讓你過更奢侈生活了!”
說著,大笑著走到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隨即上了樓。
周玉婷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安瑞,隨即也趕緊隨著安海成的腳步上了樓去。
“安先生這是怎麼了?”安哲幫著安瑞將蘋果削成小兔子的樣子遞了過去。
安瑞看著手裡的小兔子,彎了彎眼睛笑道:“誰知道呢?”
時間一滑滑到二月,到處都開始瀰漫著過年的喜慶味道,只不過對於這個年,整個安家卻是註定過不安穩了。
“爺爺現在怎麼樣了?”安瑞和安哲趕到醫院的時候,正看到安老太正站在搶救室前拿著串佛珠拼命祈禱,安瑞走到正站在一旁靠著牆,滿臉懊悔的安海成身邊,皺著眉頭問道。
安海成歪過頭來看著安瑞,聲音有些啞:“還在搶救……但是已經下過了病危通知單。”
安哲握住了安瑞的手臂,冷靜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安爺爺之前身體不是已經好轉了很多嗎?”
安海成臉色微微一僵,隨後整個人激動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那個工程我順利的接下了,我只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後來會那麼激動……如果、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安老太太聽到安海成歇斯底里的喊叫,衝過來用力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媽。”安海成有些驚愕地看著氣得發抖的安老太太。
“你爸現在被你氣得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