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
看著侯青雲和燕啟眼中的神情,趙家兩兄弟都大驚失色,莫非大戰在即,這兩國的援軍卻先於漠陽城內火併?正等出言勸解,侯青雲仰天一笑,“燕侯,此言差矣,想龍皇何等的英雄,青雲心慕久矣,今日一見,果然英雄不凡,不由心生感慨,多說了兩句,燕侯何需掛懷?明日一戰,自當一決勝負……”
“一決勝負?”燕啟冷然道:“侯王爺何不說一決生死?”
“燕侯視死如歸,青雲佩服,”侯青雲斂襟作禮,“不過青雲一向覺得死可以輕於鴻毛,也可以重於泰山,權衡利弊,何者生?何者死?理應慎重。”
慎重嗎?鄭重京看了看鄭重湘,他的目光也正投射過來,兩人相視苦笑,心裡卻覺得侯青雲所說正是,那種表面輕談生死的,也許怕死怕到了骨子裡,如侯青雲一般,也許才是真正輕漫生死。
“侯王爺說燕啟怕死?”燕啟怒而鬚髮皆張,“侯王爺……”
“燕侯請勿動怒,”侯青雲滿面漫笑的起身,團團作了個揖,“燕侯勇武過人,青雲自是敬佩,不過此時大戰在即,還望燕侯平心靜氣,一切留待明日與龍皇一較高下。”
“哼,”燕啟並不用言,拂袖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侯青雲轉過身,面上的笑容一掃而空,“趙將軍,青雲有一言相告,有的時候,千萬不要逞匹夫之勇。”
第一卷:殘陽如血 第十章 第七節 惺惺相惜
整夜輾轉難眠,不到寅時便到城樓駐防,城下的大營燈火通明,顯然姬問風也是整夜不眠,漠陽城有名的易守難攻,若非安楚前任的守將是個蠢才,南漠如何輕易便破城而入,現在姬問風要奪回漠陽,定不會如南漠那般輕易,今日晨間,除了替贏嫣然執馬韁的那個龍鱗,其餘均是安楚的潰軍,姬問風定不會出動龍鱗黑甲,他只靠安楚原來的軍隊,勝數甚微,只不知他從中做了什麼樣的安排?
盤膝而坐,卻聽身後微動,轉過頭,是鄭重京,他頂盔貫甲,神情肅穆,定然沒有片刻安枕,伸手取下腰間的酒壺,扔了過去,“趙將軍,這是韓坤國有名的千日醉,喝了清醒清醒吧!”
接過酒壺卻沒有開啟,鄭重京慢慢坐下,與侯青雲並肩張下張望,“王爺,您覺得此戰咱們勝數如何?”
“零,”侯青雲淡然一笑,星光下,他的笑容顯得那麼的苦澀,“我沒有一成勝算,一路上,我晝夜皆程,心中想的,都是與龍皇會面那一剎那我會說什麼,所有的種種我都預想過了,卻沒有想到會是今日這種狀況,有的人,甚至只需短短片語只言,你就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我唯一的能說的只是,我慶幸自己的對手是姬問風,而非旁人。”
“王爺莫非仍在為燕……,燕侯爺而掛懷。”鄭重京大口飲下半壺酒,將酒壺遞給侯青雲,“好酒,王爺乃風雅之人,果然不同凡響。”
侯青雲淡然一笑,掙扎著起身,“鄭將軍,你知道青雲此生的夙願是什麼嗎?是遊歷這大好的河山,此次出戰,雖然行程匆匆,但青雲能夠飽覽三國的風光,足償平生心願。”
看著侯青雲站在垛口間肥胖的身影,突然覺得不祥,難道侯青雲心中早已有了預感,此戰定然埋骨漠陽?不然,他的言談間為何如此消極?
“鄭將軍,長夜漫漫,你我不如對子一局,以娛長夜?”侯青雲突然轉過身,滿面笑容燦爛,全無半點心事一般,“青雲對棋道一向沉迷,不過一向不得其法,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此刻無聊,不如鄭將軍陪青雲消遣消遣。”
擺好棋盤,茶香陣陣,兩人暫將大戰拋之腦後,將全副心思放在棋盤之上,不知不覺間,旭日初昇,城下炮響,兩人一同擲棋起身,還未走到垛口,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燕啟轉眼到了近前,一見棋盤,滿面不悅,卻不開言,獨自走到垛口邊,面上神情變幻不定,“侯王爺,你們昨夜一直在此處駐防?”
看著城牆外突然樹起的高臺,侯青雲和鄭重京無言以對,那幾座高臺的高度已經與城牆相若,高臺都以粗木搭建而成,預想到火攻,每一層都覆蓋了無數浸了水的草蓆,而且還有不計其數的健壯士兵在向上面澆水。
更可怕的是那幾座高臺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軍士,卻不見姬問風的人影,正待細細察看,鄭重京顫抖的伸出手臂,“姬問風……”
姬問風仍然身著白衣,他盤膝坐在昨日下戰書的地方,膝上放著琴,許是看見了城牆上的人,他點頭示意,然後高高的抬起手,再緩緩落下,指間微動,清脆的琴音滑破了清晨的寂靜,眨眼之間,高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