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勃勃,她真正想要的,是掌權柄國!
“問風,你真的不明白嗎?”姬無塵目光炯炯,“你告訴我,告訴你的哥哥,你真的不明白嗎?”
“哥,”姬問風緩緩起身,“我明白,不過,你是否站在太后立場上為她著想,如果她真的那麼恨孃親,非要用殘酷的手段把她除去,那是因為嫉妒已經讓她發狂了,讓她像瘋子一樣的仇恨,這世間,沒有愛,哪兒來的恨,太后的恨,是因為大行皇帝不愛她,即使明知道她與其他男子私通,也不慍不火,甚至連懲罰都沒有,對於太后而言,沒有懲罰,就是世間最大的懲罰,因為她在大行皇帝心裡,無足輕重。”
這什麼悖論!愛情!這是政治,與愛情有什麼關係?姬無塵忍不住勃然大怒,可是姬問風並沒有給他機會發洩,“哥,你以為太后真的想要安楚的天下嗎?”
將怒火強行逼下,“問風,我問你,如果太后不是想要安楚的天下,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殺死父皇?如果太后不是心存異志,為什麼殤陽王謀反,她明明便已知曉,卻隱瞞不報,直到殤陽王已經入關,我才從朝堂上知曉?
問風,你太善良、太天真了,這世間的權力鬥爭,永遠是最骯髒、最不堪入目的,你覺得太后自幼待你好,便是出自真心,你知道為什麼她怕我,她恨我,那是因為她明白,我知道孃親是怎麼死的!是誰害死了她!
她要扶你為帝,是因為你完全不明白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問風,你醒醒吧,你細細想一想,太后所做的一切,那一件事,是純粹為你好?
我明白你昨夜為什麼寅夜出宮?太后要你動手,你已經起了懷疑,對誰動手?為什麼要動手?可惜你走得太早了,太后的真正旨意,你沒有看到!”
說完,姬無塵從懷裡掏出一塊絹巾扔到姬問風面前,慢慢向外走去,“問風,我告訴你,太后我一定要殺,至於殤陽王,我會留他一命,我對大行皇帝的生活沒有興趣,我只要知道我是大行皇帝的兒子便可。
另外,這個地宮我三年前就發現了,可是每一次都被那些螞蟻所阻擋,我想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進入,不過,即使進入了,我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開啟九龍通天鎖,謝謝你解開了我心裡的謎,至少讓我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雪青色的絹巾,邊角用水紅色的絲線繡著太后的閨名,淡雅的白麟香,是太后家鄉特有的產物,絹巾上空茫茫的一片,了無字跡,姬問風雙手展開絹巾,緩慢的舉到空中,絹巾的正中,用藥水寫著兩行絹秀的小字,正是太后親筆所書:殺姬無塵,火燒景陽宮!
第一卷:殘陽如血 第七章 第三節 忠告
走出地宮,悠揚的鐘聲響起,正午時分,日正當空,姬問風緊緊抓著那塊絹巾,老人一般的抬首,今日的天空蒼白得如同失血過多的肌膚,陽光如幼幼的針尖,刺得脆弱的眼眸淚如泉湧。
“問風,你怎麼了?”嫣然美麗的面上凝滿了驚駭,“問風……”
“我……,”痛苦得連心痙攣了,如果真有可能,一切都不要知道,一切都不要發生那該多好,這個秘密果真會令自己日夜不安,“我……”
冰冷的大理石臺階,盛載著滿懷的痛苦,在嫣然溫暖的懷裡,突然覺得一切都不再可怕、一切都不再可悲,她修長而馨香的手指如同游魚般在自己散亂的髮間穿稜,“問風,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不能過去的。”
即使走出很遠,仍然忍不住回過身,仇恨的凝視著遠處的景陽宮,在一片蒼白的陽光中,景陽宮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那片有些刺目的光中,清晰的看見贏嫣然對仰首躺在她懷裡的問風微微一笑,看她櫻紅的嘴唇輕啟,似乎在安慰問風,她說:“問風,不要傷心,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永遠都有我陪著你。”
冷笑著轉過身,永遠嗎?難道眼前的繁華比不過一掬指尖的流沙,突然覺得心騰空而起,如同正在飛向天空,那種急速上升的快樂,令姬無塵莫明的興奮,現在太后已經完了,下一步要清除的障礙當然就是贏天正。
可是無論如何的否認,心裡仍然覺得痛苦,十餘年來孜孜以求的奮鬥,最終獲得的勝利是如此慘淡,難道真的是慘勝如敗嗎?
不,一定不是,問風有他的美人兒,而朕,有的是安楚的天下,那是朕唯一擁有的東西,唯一不能放棄的東西,於是,昂首挺胸快步向前走去,急速的奔走,快得如同逃避,快得似乎要將一切麻煩、一切阻礙都拋到身後。
刻意在市集閒逛了整個下午,幫嫣然買了幾串繡球花,又買了一堆無關緊要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