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喘息機會,等傷痕淡去些,等他心裡能容進第二個人。
可是,這世上大概沒有誰願意幫別人去追自己喜歡的人,哪怕追上的希望很渺茫,但,難道不是連線近的可能最好都不要有嗎?她無法想象青墨再去溫言軟語的去哄勸另一個女孩,即便是拒絕。
但她無力出言阻止青黎和夢晴的計劃,沒有立場,也沒有更好的選擇,情絲纏繞,無非是給自己平添煩惱罷了。
“不行,不能走官道,一定會有追兵……”
“啪“地上又多了一個紙團,窗紙已透出濛濛晨光,研究了大半宿地圖的青黎一臉煩悶。
沉璧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讓我看看。”
“你……”青黎對她與對郝夢晴一樣,明顯不抱什麼指望:“你除京城以外,還去過哪些地方?”
沉璧沒回答,她專心致志的推敲著地圖上的每一點標識,不時提筆做下記號,一如她曾經每晚與慕容軒躲在勾欄窯子裡進行的必修課。
有經驗的事情重複起來總不會太難,在程懷瑜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青黎對沉璧的崇拜度很快上升至A+,並繼續有爆棚趨勢,因為無法得知青墨的去向,她們最終目的是回去鎮江的家——屆時被知府大人發現也沒什麼,行完長達數月的迂迴路線,這樁婚事早該塵埃落定了,爛攤子留給亂點鴛鴦譜的長輩們去收拾,至於被拋棄的新郎官……就偷著樂吧。
鑑於這次玩官兵抓強盜遊戲的是兩個嬌嫩女娃娃——儘管青黎一再重申自己足以保護夢晴,沉璧還是取下慕容軒贈與的血玉銘牌戴在青黎脖子上,囑咐她不到交還的那天絕對不能取下來。她對慕容軒的背景瞭解不多,但也明白他絕不會給自己一樣無用之物,倘若真遇上什麼危險,必定還是能救急的。
萬事俱備,逃跑時間定在某個月黑風高夜。
沉璧一直瞞著程懷瑜,是為了維持他的狀態不讓人起疑,但殺人越貨皆需裡應外合,於是裡應者換作忠誠而機靈的小猴子。
夜深人靜,將軍府的南面院牆上晃過兩條黑影,一輛輕便馬車悄悄駛離小巷。
守城士兵睡眼惺忪的檢查過蓋著紅戳的將軍令,端正的行了個軍禮,開門放行。
過了很久,城牆陰影下才慢慢走出兩個人。
“姑娘,這可算成了?”問話的男子戰戰兢兢,語氣中卻掩飾不住的興奮。
“接下來就要看她們了,路線應該沒太大問題。”女子的聲音有點倦倦的:“我們回去吧。”
“您先請……”小猴子畢恭畢敬的鞠躬。
沉璧剛轉身,卻被一隻手攔住去路。
兩名黑衣人如幽靈般出現在面前:“耽誤姑娘片刻,我家老爺有請。”
李代桃僵
“你家老爺是誰?”小猴子搶著將沉璧護至身後,“呼”的亮出腰牌:“招子可都放亮點,程家的人也是你們能……”
話沒說完,又一輛馬車停在他們身邊,車簷邊懸著的銘牌與小猴子所持一模一樣。
小猴子傻了眼。
沉璧一驚,卻也不好多問,只得繞出來,一言不發的領著小猴子上了車。
馬車行經程府北大街,白天裡熙熙攘攘的街道空無一人,只剩茶館酒肆的旗號在夜風中飄舞,其形如魅。
沉璧關上車窗回過身,頭腦依然很混亂,她想不通程競陽唱的是哪出戏,見這情景,事情絕非眼下才暴露,他既然早發覺未來兒媳有逃跑動向,卻能夠穩如泰山的旁觀,便是方才也不阻攔,自己充其量只是個幫兇,扣留下來有什麼用?
沉璧心裡七上八下的跟著黑衣人穿過幾道垂花門,停在一處廂房前,其中一人敲了敲門,輕聲道:“老爺,人帶來了。”
門開了,出來一位青衣丫鬟,她欠身讓進沉璧,旋即掩好門退下。
“沉璧來了?”屋子中間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名氣度不凡的男子,他放下手中書卷,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正是程競陽。
“沉璧見過伯父。”
“坐。”程競陽的口吻很和藹,臉上亦無不悅之色:“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
“不……不知道……”強大的氣壓襲來,沉璧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請伯父明示。”
“別緊張,隨便聊聊。”程競陽給沉璧倒了杯茶,閒話家常似的說道:“前些日子,我派人去烏鎮調查過你的身世,果然清白人家。”
“清白”兩字自是別有所指,沉璧用以裝飾的笑容隱去,她下意識的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