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長吁短嘆起來。陳氏在旁邊形如還是默默的聽著,到後來眼珠一轉,想到今日她們說的蘭茜是被樂家的二少爺救起來的,突然心裡一動,一個念頭便在心裡冒泡兒起來,她想了半天,覺得若是能成倒是個極好的主意,便伏在蘭老爺耳朵邊兒上悄聲笑道:
“老爺。阿茜的心思我也猜出幾分兒了,她倒不是一心想尋死,不過是對這前後兩家的親事不滿意就是了,老爺只用心給她找一門兒她挑不得的好人家,她不就安安生生的不哭不鬧出嫁了?”
蘭老爺嘆氣道:“你說得倒輕巧,就她那倒了八輩子大黴的八字,那好人家豈不挑刺兒?你當那好人家娶個媳婦兒,就會那樣容易的?婦人之見!”
陳氏聽了蘭老爺的排暄也不生氣,依舊是笑嘻嘻的,卻把一個軟綿綿的身子靠近了蘭老爺,笑道:“老爺,我這裡倒有一個好辦法兒,你覺得那旁邊的樂家怎樣?”
蘭老爺一愣,道:“你莫不是要打樂家的主意?能成麼?”
陳氏一扭身子,道:“怎麼不成?那樂家的小姐如今和我們家阿茜也算是閨中好友了罷?今天她家的二少爺救了咱們阿茜,往好聽著說呢,是咱們家丫頭的救命恩人,這話兒可就兩說了,自古來不就是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事情麼?再說這一個大姑娘家的掉到水裡去,說不好聽的那全身上下都**的,那樂家二少爺又是在水裡把咱們阿茜推到岸上來的,這也難免擦擦碰碰的,咱們阿茜還是未出嫁的大姑娘,雖說是為著救人罷,但若被那起子嘴尖舌利的小人瞧見編排了起來,也是怪難聽的。若是把阿茜許給了樂家,這不兩頭齊全了麼?”
蘭老爺聽了半晌不語。過了一陣才笑道:“你真是個鬼靈精兒,這算盤打得都比我還精了。”說著,那被子底下的手就往陳氏的腰上摸過去。
那陳氏笑著躲了開去,笑道:“老爺前些日子不是說,要送我個上好的羊脂玉的鐲子麼?這兩日別是趁著家裡事兒亂,就裝不知道混了過去罷?”
蘭老爺聽了笑道:“你瞧瞧,你瞧瞧,我給你買的那首飾還少,你還不足呢。這如今整個蘭家除了我之外數你最大,家裡帳本兒也是你管著,大小事務也是經你的手的,我總算對得住你罷。我也真是不懂,憑咱們家如今的情形,無論如何也不至於要讓你捱餓的,何以你還是這樣的拼了命的攢銀子?你那小私房箱子裡難道存得還少麼?”說著,便朝那邊梳妝檯處伸手點了幾下。
陳氏道:“我這裡有多少,老爺又有什麼不知道的?反正我的銀子都是由著你那兒來的啊,你覺得我這就算是攢得不少了麼?你打聽打聽去,哪家的夫人太太沒有個私房銀子,我哪裡比得上她們,只是存個防萬一的銀子就是了。將來若是兩個兒子大了,娶妻生子哪樣不要銀子的?”
蘭老爺笑道:“你可別嫌我的話說得重了,我是知道你私自拿了私房銀子去別的鋪子裡放分子的,你小心賠了進去呀!若是自己本事掙來的銀子呢,那就越掙得多越有體面,若是隨著人家的利滾來的銀子,怕是不那麼牢靠。”
陳氏撇嘴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不靠著這些,哪裡有錢來?若是投到自家的鋪子裡來,老爺又嫌我跟著添亂,要不是老爺就給我找個什麼事做,我也就不用整天呆在家裡悶得慌,受你女兒的閒氣了。”
蘭老爺拍著陳氏的手哈哈大笑,“說來說去,你還是跟阿茜那個孩子過不去,她早晚要出門子嫁到別人家去的,你又何必這樣?”
陳氏道:“你知道我是從那裡出來的,雖說是清清白白一個清倌,跟了你的,只是這世間人都覺得只是個女子落到了那個骯髒的去處,即使是沒做那不乾淨的勾當,也是髒的了,好象那裡的人都得著瘟疫似的,沾了氣兒就要倒黴似的。我也是運氣好,遇著老爺這樣心疼我可憐我的人,給我從那火炕裡贖了出來,這才一心一意跟著你過日子。我原也大字不識幾個的,你那個阿茜丫頭從小便瞧我不起,常用話來損著我。我當時覺得她是一個小孩子不和她計較,可她慢慢的長大了,依然是那個樣子。我好歹也是老爺的繼室,在她眼裡就跟個幌子似的,我的氣還生得少麼?”
蘭老爺聽她說得可憐,又見自己的這位如夫人上身穿著一件繡著紅鴛鴦的肚兜,外面罩了一件極緊極小的白綢中衣,那胸線自然而然的鼓鼓著,雖是生過了兩個孩子,那腰依舊是當年那樣纖細。這時陳氏說話時,兩隻袖口高高挽起,露出兩隻白藕似的胳膊,蘭老爺瞧得興起,不由輕輕悄悄的將身子貼了過去,想要將雙臂繞到她身後抱住她。
陳氏早已斜著眼兒瞄到了,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