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暫時接受雅岑的建議,留個空間給可涵,讓她先自我療傷,之後旁人才能慢慢地協助她走出陰霾。
“雅岑,我沒事了,你先回房睡覺吧。”可涵抹去滿臉的淚,語氣平靜得可怕。
路雅岑憂心仲仲地說:“還是讓我留在這裡陪你吧?”她好擔心可涵會做傻事。
可涵淒涼地微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還有高齡的父母,不能自私地尋死。
更何況,她怎麼拾得讓少駒受到更大的傷害?她知道這幾天他比她更加煎熬,她不忍讓他受到更大的痛苦。
但……她還是無法見他、無法接受他,無法……
雅岑無奈地嘆氣。“好,那我先出去了。”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必須當事人自己想通才行,旁人過度的關心有時反而是一種干擾。
她心疼可涵所遭受的苦,卻又不知自已能為她做些什麼。唉,她覺得好無奈。
雅岑出去後,可涵默默地走下床,開啟窗,望著墨黑的天際。
黑暗總會讓她破碎的心再度感受到被野獸瘋狂齧咬般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流淚?只知道空氣變得很稀薄,她幾乎吸不到氧氣……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活著?
第八章
兩天後,下著大雨的夜裡。
樓少駒再度來到可涵的住處。他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不知道為何這麼相愛的兩個人竟要為了一個荒謬的理由而分開?不,他不能接受!
路雅岑幫他開門,無言地看著他。這幾天,樓少駒變得好憔悴,像是全世界的壓力都壓在他的肩頭上似的。
“她呢?”少駒沙啞地問著,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可涵的房門口。
那一扇門阻絕起來的似乎不只是遙遙寸步的距離,而是千山萬水。她不肯接受他,所以他無法跨越那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雅岑低聲回答道:“一直都在房間裡。”
把可涵救出後,憤怒得想要殺人的樓少駒原本要以擄人、侵犯人身自由等罪名控告詹宜學,但卻被雅岑制止了。
她提醒少駒一件很重要的事11在起訴的過程中,是否會讓可涵受到二度、三度,甚至是N度的傷害?
她並不是縱容犯罪,但可涵的精神狀況已瀕臨崩潰了,他們必須先關心她。
這句話讓樓少駒的動作暫停了下來,可涵已經受到太多、太多的苦,他絕不忍讓她再受到半點傷害的。
更何況,其實詹宜學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幾乎完全瘋了!
他被家人關在房間裡,整天大吵大鬧,時而狂笑、時而暴力地破壞屋內的擺設、時而像三歲孩子般放聲痛哭。
因為,他無法接受自己真的完全失去可涵的事實……
“讓我進去看她,我有話一定要跟她說。”
路雅岑很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樓少駒強硬地道。“我受夠了,她也受夠了!我們兩人的感情明明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彼此?”
雅岑語塞,她知道少駒說的是事實,可涵的確不能再這麼一直逃避下去。
“好,不過先讓我進房間跟她說一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雅岑進房後,就見可涵縮在角落,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她。“他來了?”她已經聽到少駒的聲音了。
“對,他要見你。可涵,跟他談一談好嗎?”
想不到,這一回可涵不再激烈地拒絕:相反地,她表情飄忽地點了點頭。“也好。”
事情也該做個徹徹底底的了斷了。她要他走,走得乾乾淨淨的,就像兩人根本不曾相識過。
那些美麗而充滿歡笑的回憶,也一併埋葬吧!連同她死去的心一起埋葬吧……
雅岑雖然不明白可涵的態度為何會大幅度地轉變,但還是喜悅地走出去,示意樓少駒可以進房了。
少駒走進房裡,當他看到可涵以大衣將自已緊緊地裹起來,只露出一雙驚惶而無神的大眼時,一股刺痛再度割過他的全身。
他好恨,真的好恨自已!樓少駒,你混帳!你沒有用!你連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聲音暗啞地開口。“可涵……”
“你走吧!”她把臉別開,不理會被萬蟻鑽心的痛楚,冷靜地道:“我見你只是想清楚地跟你說這句話——請你走吧!我們之間……結束了!請你走,回到你原先的世界去,就當……就當我們不曾相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