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全脫落的指甲,提醒人那是一隻手。
“剛才例行篩選時發現。”老侏儒啞聲道:“這一批是五天前剛剛挑選出來的戰士。”
雅塔麗婭停下腳步:“五天前……那應該還很結實。”
老侏儒點點頭:“是的,無論爆發力還是耐力,在最初兩三天看上去都相當的好,連傷口也不多。可是今天突然……”
“和之前那些人一樣?”
“是的……”頓了頓,有些躊躇著道:“而且在成為這種樣子前,他們基本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在裡頭損壞了將近三十多名戰士。”
“為什麼不直接銷燬。”
“他們速度太快,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目光閃了閃。蹲下身,雅塔麗婭細細看著這些屍體上的肌肉:“為什麼會是這樣……全都裂開了……”
“老奴猜,他們可能承受不了這樣強的負荷。”
“承受不了……”隨手拉起一把頭髮,於是一顆頭顱被從那堆血肉中分離了出來,受了外界的力道,一半臉上的肌肉隨即從頭顱上脫落,空蕩的面板下白森森一塊隱現裂縫的顴骨:“但文獻裡沒有提到過這些。”
“王后,過去從來沒有人嘗試做過。”
“從沒,你怎麼肯定。”回頭,目光透過臉上厚厚的紗灼灼望向他:“沒人做過,那麼文獻是怎麼出來的。”
“那是神留下……”
“神留下就是為了讓我們學著使用。”
“神的禁咒,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隨便去碰觸的……”
雅塔麗婭低下頭,丟開手裡的頭顱,視線轉向地上那堆屍體:“阿姆拉,你看,我們已經接近了不是麼,阿舒爾也能被喚醒,只要掌握了他們的方式,有什麼是碰不得的。”
一陣沉默。
半晌,阿姆拉輕聲開口:“王后……有句話老奴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依舊翻看著地上的屍體,雅塔麗婭頭也不回。
“歷代的先人,那些保管著它的祭司和巫女們都說,它是受詛咒的……”
手停了停。
片刻,一聲不吭站起身,扯下臉上的面紗兀地轉身面向這一時呆滯住了的老侏儒,嘴角咧了咧,她道:“我明白。”
老侏儒撲地跪倒在地:“王后,老奴冒犯了!”
“起來吧……”慢慢踱到一邊,她在地上坐了下來,一頭柔長的黑髮隨之散了一地,捻起一束,她纏在指尖靜靜把玩:“阿姆拉,你該知道我們在做些什麼。”
老侏儒依舊跪著。垂著頭目光始終看著地面,不語。
“神說,你該消失了,於是你消失,”沒有理會老侏儒的沉默,雅塔麗婭繼續道,聲音有點自言自語的模糊:“即使傾盡所有也無法改變,這叫命運。” 手指松,髮絲從指尖滑下,軟軟落到地上:“如果不服,如果抗拒,想要扭轉命中註定的某些東西,除非是藉助神力。而阿姆拉,”抬眼,她看向他:“這麼多年了,你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王后所做的一切,老奴明白。”
“實話告訴我,辛伽最近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是不是,阿姆拉。”
遲疑了一下,老侏儒點點頭。
“它都看著呢,阿姆拉,”得到回答,她輕嘆了口氣,指指自己的眼睛,將頭靠向身後的牆:“它都看著,看到很多有時候我害怕看到的東西,我每天每天在盡力地防止著它的發生,即使是觸碰神的禁忌,那又怎樣,我不會讓他死,只要我在,我不會讓他死。”
老侏儒張了張口忍不住抬起頭,卻又在觸碰到她目光的瞬間,重新將頭垂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凱姆?特的俄塞利斯。”她又道。
老侏儒點點頭:“知道,凱姆?特的先知,他在那個國家有著同您一樣的地位。”
“最近一段時間,我和他耗得很累,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微側頭,雅塔麗婭慵懶舒展了一下上身:“的確,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體質,我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阿姆拉,知道他有多可怕嗎,”抬手,看著自己手背上那個微微鼓起的腫塊,笑:“你不會知道,當你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你根本不會知道。不過他就要來了,你可以去看看,記住這機會是我給的。”頓了頓,又笑:“那個和我有著一樣命運的男人……有時候,在不需要針鋒相對的時候,我總在問自己,我和他,我們究竟誰比誰更不幸一點。
“王后……”
她抬手,示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