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但臉龐仍然堅定如石。
“我們不適合……不會有結果的。”
他胸口攀升起一股強烈的驚惶和痛楚,勉強花了好大一番自制工夫才抑制下去。
“請你解釋。”他的嘴角緊緊抿著。
曼樓惶然地發現他真的在生氣,而且氣得不輕。
“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真的很美、很夢幻,我第一天認識你,第二天愛上你,第三天離開你……就讓所有的記憶凝結在最動人的時刻,這樣以後永遠不會褪色,不會變質,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淚眼朦朧地仰望著他。
他的心陣陣撕扯揪疼,聲音低沉瘖啞地斥道:“胡說。”
“可是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兩個不是準備要一起天長地久的,你也曾提議過讓我們談場假日戀情……”她長長的睫毛掩住淚霧,卻怎麼也制止不了淚水墜落。“我想過了,那樣是最好的方式,所以……你現在就讓我走吧。”
“不!”他啞聲吐出這個字,憤怒地抱緊她,力氣之大彷佛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我不準。”
“飛諺……”她絕望地輕喊著他的名字,落淚紛紛。
她的淚水燙痛了他的心,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溼蔫,心疼地低嘆,“你別哭,拜託。”
“我沒辦法……就像我沒辦法不愛你,也沒辦法不離開你。”她緊緊地環著他,偎在他溫暖頸畔哀哀痛哭。“對不起,我傲錯了事,不能一錯再錯了。”
他被她哭得心都快碎了,聞言一震,“你有丈夫了?”
“不是。”或許她該騙他說是,但是她內心深處卻還是想要留下最美好的形象給他。
“那麼發生在我們之間的就不能說是錯事。”她的回答令他內心掠過一陣強烈的欣慰和激動。
她驚惶失措地望著他,老天,他比她知道得還要執拗頑固,還有,他打算就這樣抱著她站一輩子嗎?
“你把我放下來好嗎?”雖然他沒有一絲疲累的樣子,她卻捨不得。
“你先答應我別走,直到我們把事情全盤弄清楚。”他堅定地盯著她。
她閉了閉眼睛,無奈地點點頭。
飛諺大大鬆了口氣,這才將她抱至沙發上,緊挨在她身邊坐下,堅實的大睫緊靠著她,彷佛要隨時監控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雖然她的腳踝受傷了,就算跑也跑不過他,但他從不大意。
因為心慌,她又開始下意識地咬起指尖,小臉滿是憂鬱。
“願意談談你的不告而別了嗎?”他溫和冷靜地問道。
曼樓敏感地瞥了他一眼,小手慌亂地絞擰著。“你現在是以心理醫生的身分詢問的嗎?”
“如果這樣會讓你感覺到安心的話。”他的怒氣和焦灼收藏得很好,此時此刻的他又恢復了威爾·楊的專業形象與態度。
“我不知道。”她忐忑難安,無論要從哪個方向來談,都會令她有踩地雷的恐懼感。
“是因為我們之間發生得太快了嗎?”他柔聲地問。
她不安地挪動了一下坐姿,“這是原因之一。”
“你做得很好,那麼可以再和我分享其它的原因嗎?”他的聲音如催眠般誘人。
曼樓心頭一熱,本能就想將對他挖心掏肺地訴說出內心衷情,但最後還是警覺地閉上嘴巴。
“時間相當充足,我們可以慢慢來,”飛諺不以為忤,繼續親切誠懇地道:“我記得你曾跟我提過,關於你沒有書看就會恐慌,嚴重時甚至有缺氧的現象,或許我們可以先談談這個。”
“你還記得?”她很詫異,也覺得很窩心,但不確定此刻談她的“強迫性閱讀恐慌症”會是很安全,雖然這是她多年來最渴望解決的大問題。
“我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個字。”有一剎那間,他醫生的形象被深情款款取代,隨即又回覆醫生的專業與從容。
但是她永遠不會錯認他那一瞬間只是個單純的、她心愛的男人。
曼樓胸口燃起了一小簇希望火焰……也許他對她不只是一點點喜歡,也許已經逐漸成為愛情了呢?
“飛諺……”她輕輕喚著他的名,美麗盈盈的雙眼專注地凝視著他,透著萬語千言。“你有沒有可能有一點點愛上我?”
他深深一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什麼專業,什麼自制,霎時全飛走了。
“愛”這個字深深地敲擊著他的腦袋,在他耳膜內轟轟然迴響震動著。
他……可是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