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實是不易。
蕭懷瑜將喝完的粥碗放在床頭的矮櫃上,又取來湯藥,一勺一勺慢慢地喂:“你呀,心裡藏著那麼多的事,為什麼都不和我說一聲?那晚我見你神色不對,偷偷跟在你身後。幸虧如此,否則依蘇清嵐那大意的性子,你們幾個早被人發現了。”
凌文湖訕訕一笑:“多謝王爺!”
蕭懷瑜手一頓:“還叫王爺呢?嗯?叫大哥!”
凌文湖記起報仇那晚自己嘔血不止,被他抱在懷裡,當時神智糊塗,確實連聲呼喚大哥,不由有些赧然。
蕭懷瑜還在喋喋不休:“叫大哥,叫呀!諾,小湖,你可不能過河拆橋,我替你善後,卻連聲大哥都得不到嗎?”
凌文湖知道這人臉皮厚,如今與他的關係似乎又近了一層,何必逆他的意,讓他不高興呢?輕輕道:“大哥!”
蕭懷瑜向前湊了湊,不無抱怨:“聲音太輕了,聽不見。”
凌文湖瞪他一眼:“大哥!”這一聲加重了語氣,顯然極為不滿。
怎知蕭懷瑜還有個憊懶的性子,將空藥碗往旁邊一放,繼續提要求:“哎喲,還是聽不見,再叫高點兒。”
凌文湖終於怒了:“你有完沒完?”蕭懷瑜“噗嗤”一聲,哈哈大笑。
屋外,風歇雨霽,宣曉蓮摸了摸小晏的頭:“已經十六歲了,怎麼都長不高?”
小晏垂眸不語,宣曉蓮指指屋內:“傻孩子,你家公子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何必去求那明明求不到的?”
小晏抬頭看她一眼,仍舊沒有吱聲,只聽屋中蕭懷瑜興高采烈地喊道:“好小湖……”小晏微微發抖,宣曉蓮輕輕嘆了口氣:“走吧!今晚怕是不需要我們進去收碗了。”
小晏咬住嘴唇,抬腿便跑,腳步飛快,頭也不回。宣曉蓮輕搖螓首,往另一間屋子走去。
兩人都沒發現,三聲鳥叫後,一個黑影從院子裡最高的一株梧桐樹上一躍而下,落在臥房的窗前。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凌文湖喝過藥,精神漸漸萎靡,蕭懷瑜心知那藥裡混了安神散,照顧他躺下,見他很快睡著,不覺滿意地一笑。
來到窗前,開啟窗戶,果見一名黑衣人等在窗外,單膝跪地:“王爺!”
蕭懷瑜皺皺眉:“什麼事?”
那名黑羽士壓低聲音:“瑛王爺又來了!”
蕭懷瑜悠然揚眉:“四哥還不死心麼?”回頭瞅瞅床上的凌文湖:“罷罷,派人在這兒守著。領他去前廳,今日也該與他講清楚了。”
黑羽士答應一聲,幾個起落翻出院牆,不一會兒,又有兩名黑衣人趕來,衝瑜王行禮後縱身躍上屋頂。
蕭懷瑜正要離去,卻見新招募的僕人拎著個熱水壺急匆匆進屋,遂道:“把壺擱桌上,你去休息吧!”
那僕人很懂禮數,很快退走。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蕭懷瑜這才慢騰騰地離開了臥房,將門重又關緊後,往前廳而去。
或許,蕭懷瑜這輩子是頭一次見著蕭懷瑛如此狼狽的模樣。束髮的玉簪斷成兩截,一半頭髮溼漉漉地散開;身上穿的是輕便的夜行衣,卻有大片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