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嫌這地方“沉默”?莫非,他們又想找麻煩了。
“還很早,”比利回答。“我只是來這兒喝一杯,等一下再到飯館去吃晚飯。能不能陪我先小飲一番?”
比利說話很客氣,他的朋友也注意到了。“不餓?你真的不是一個酒鬼?嘿!聽你講話的口氣很斯文,像東部來的。你說你是哪裡來的?”
“我沒有說。”比利反問。“有關係嗎?”
“大概……呃。嘿!你看。”克南登忽然對比利說。“是個印第安小子!這地方好玩多了。他就要走進——”
“哦!狗屎!”比利呻吟著。“哦!狗屎!”他頹然的縮在椅子裡。
克南登瞄了他一眼。“你認識他,或只是怕印第安人呢?”
“你別傻了,小鬼,”比利對比他小的克南登說。“他可不是一般的白、印混血兒,他可是生長於夏安族的部落之中,直到幾年前才出來。打從他進入白人社會之後,他就練得一身槍拉。我沒見過比他快的槍手。”
克南登自認為是個又快又準的神槍手。“這麼說,你是認識他了。他好象是來找你的?”
比利又呻吟了一聲。“最好不是。”
“但,他朝我們走來了。”
比利一抬頭迎上那對比他亮的藍色眼睛,霎時,他真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考特。”他低聲的打招呼。
他連頭都不點一下,而且他不再看著比利,他掏出槍示意克南登那小鬼安分的坐好。
比利緩緩的站起來,現在考特是沒有說什麼,不過,等他們一走出這地方……
克南登那蒼白的臉又有了血色,他很氣自己一下子被唬住了,不過,他還是不敢動。
“你不用跟他走出去,比利·艾文。現在,你是有靠山的人了,等我告訴我的兄弟們——”克南登勇敢的想幫比利。
“算了吧!”比利嘆了一口氣。“我非跟他走不可了。”
“說什麼鬼——”
“哦!我慘得很了。”比利竟然能咧著嘴說話。“知道嗎?他是我哥哥。”
比利跟著考特走出沙龍大門,他作夢也沒料到考特竟來找他。
“你的馬呢?”考特冷冷的問。
比利沉著臉。“我從諾貝爾旅館走來的,我住在那地方。”
“那就走吧!”
他們幾乎一般高了,然而比利仍然跟不上考特那又急又快的步子。
“我不曉得她要你來找我,考特,我發誓,我真的不曉得。”
“你以為她會親自來捉你?”
“當然不會!我知道她寫信給佳絲,所以,我以為會來找我的人是傑斯。”
“很可惜,傑斯剛好不在家。再說,要我來找你的人是佳絲,不是你母親;她認為我有那個本事找到你。”
“我很抱歉。”比利不安的說。
“等我考慮一下你再說抱歉,你看我會不會抽掉你一層皮再說,小鬼。”
比利不知道考特說這句話是不是真心的,他與考特雖是同父異母的手足,但是他們相處的時間畢竟有限,他對考特的瞭解太少了。
比利在九歲的時候才知道他在芝加哥的父親原來只是他的繼父,而在懷俄明他竟有個同父同母的姐姐佳絲。在考特與佳絲團聚的那一年,比利也到佳絲的石村牧場去;那一段手足相聚的時光,他不只崇拜佳絲也崇拜考特,然而,考特畢竟是不太一樣的人;他崇拜考特,不過,他與考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有點緊張。
“你那個小朋友是什麼人?”考特問。
“克南登小鬼。”
比利沒想到他的回答竟招致考特捉住他的領口,把他逼到一處角落,憤怒的說:“小鬼,你把腦袋全拋在東部了嗎?我在來這地方的半路上就聽夠了‘克南登兄弟'這夥小流氓的大名了。你竟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我本來也不知道。”比利辯解。“後來知道了,也遲了。”他迴避著考特的眼光。“我是被他們僱用的,我以為那只是一些牧場的工作。”
“你這混——”
“老天!考特,我原先根本不知情!我缺錢嘛!”
“你為什麼不打電報回家要錢?”
“要錢的話得親自回去,我猜我媽也無法接受我腰上佩帶的這玩意兒。”
“不管她接不接受——狗屎!算了!”他放開比利。“你‘辭職'了嗎?”
“我試著離開他們,但,他們不答應。你自己也聽說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