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它再從手中溜走,握住的你的幸福,也讓身居宮中的女人看到希望。”上官婉兒輕撫著敏的臉頰,突然間天旋地轉,竟無力的倒了下去。
敏伸手接住她軟軟的身子,對上她不信的眼眸,苦澀的笑道:“你瞭解我,可我也瞭解你。我不會讓你獨立一人留在這裡,要走,我們一起走!”
上官婉兒閃亮的黑眸溢滿知足和悲哀,緩緩閉上了眼睛。
淚奪眶而出,敏扭頭看向西天垂落的斜陽,等待著暗夜的到來。
殘月斜掛,淡淡的月光傾瀉在玄武門前廣闊的空地上,一輛車從禁宮方向緩緩駛來,不大的車上卻放著兩隻朱漆檀木箱子。守門的禁軍持矛攔住,只見推車的兩個宦官拿出太后宮中的腰牌一晃,禁軍立刻放行,連檢查也省去了。
車子再度搖動,躲在箱中的敏略略鬆了口氣,車子突然又停了下來,周圍寂靜一片,聽不到任何動靜,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伸手握住靴筒裡的短劍,隨行準備出擊。沒等她調整好,車子再度啟動,慢慢的往前。大門開啟的聲音,車軸轉動的聲音,大門關閉的聲音,直到周圍再度安靜,只有山間鳥鳴風嘯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慢慢停了下來,敏屏息凝神,只聽箱頂傳來三下有節奏的敲擊聲,細聲細氣的叫道:“尚儀,請出來吧。”敏長長呼了口氣,開啟箱裡扣合的鎖鑰,箱子一點點開啟,外面的光線一點點洩了進來,照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用手擋住光亮,一手依舊緊握短劍,剛剛適應了光亮,一個黑影撲在自己的懷裡,低喊:“敏敏——”
聲音帶著哭腔,敏不禁紅了眼眶,緩緩伸手抱住懷裡軟軟的身子,一雙手堅定的按在她的肩上,透著無比的沉靜,敏心知是誰,又哭又笑的抬頭,仰視靜靜微笑的爽怡,站在箱邊的紫葉緊張的看著她,她輕笑著拉住紫葉的手,一手揉了揉淼的頭髮,只覺得再沒有比現在更幸福快樂了。
長安北郊的林子裡,火把照亮了一方天地。
敏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心裡無限滿足。當日韋后將柴尚宮的人頭和爽怡紫葉的信物一併拿來的時候,她的確嚇了一跳,隨即想到竟是高力士手捧托盤進來,心裡便放了心。高力士早已投在李隆基帳下,韋后如此大動作的在宮中行動,李隆基不會不知道,看在淼的面上,他也不會對爽怡和紫葉袖手旁觀。後來,韋后將她們幽禁在住屋,卻沒有過多幹預她們的行動,沒幾日宮外的鴿子便帶來了訊息,這讓她徹底的安心,便和上官婉兒根據宮中狀況一步步安排政變,藉由信鴿傳信於宮外。在上官婉兒看來,她僅是與李隆基通訊,其實與她飛鴿傳書的又哪隻李隆基一人?十幾日安排下的又哪隻政變,還有這金蟬脫殼之計!
與她們略略說了宮中情景,敏便徑直走向一直站在樹下默默唸經的僧人。她雙手合十,唸了句佛偈。“道慈大師,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道慈慈眉善目,緩緩點了點頭,道:“有勞女施主掛心,老僧一切安好。今日前來,便是為守當年之約,不知女施主可將人送來?”
敏對他深鞠一躬,謝道:“大師慈悲為懷,慕容敏無以為報,有生之年必深研佛學,淨化心境,不枉費大師的開導之恩。”她伸手指了指那隻未開的箱子,宦官便推著車子過來,雙雙跪倒在敏的面前。敏閃身避開,伸手扶他們起身,急道:“兩位對我有救助之恩,又怎麼跪我?”
一名宦官卻執意不肯起來,磕了頭才道:“昭容娘娘不肯離宮,任憑奴才們如何勸諫,娘娘也執意不許。幸憑尚儀借這金蟬脫殼之計將娘娘偷出宮來,奴才和宮中內侍宮女都對尚儀感激不盡,您是我們的恩人,這一拜怎就受不得?”
另一名宦官也是長跪不起,道:“奴才兩人出宮之時,宮中的兄弟姐妹便立下誓言,只要尚儀有求,我們這些人聽憑尚儀的差遣,萬死不辭。”
敏雖知道上官婉兒在宮中培植了巨大的勢力,卻不知道這些人對她竟如此忠心不二,不由得心懷感傷。她抬頭看看夜空,知道時候不早,不再拖沓,說道:“我也不再跟兩位客氣,今日你們二人便跟隨這位道慈大師護送昭容東渡去東瀛,到了那兒,大師自會為你們安排。我相信你們對昭容的忠心,一路上有你們的照顧,我也可以放心。有勞兩位了!”說著又是深深一揖,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袱和一封信箋一同交給他們,叮囑道:“此信等你們上了船,昭容醒來時再給她看,她看後應該不會再執意離去了。”
兩名宦官畢恭畢敬的接過,仔細收好,對著敏又是一拜,才推起車走到道慈的身邊。
道慈雙手合十,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