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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張總班頭只是經常充當不知其所以然的執行者而已,甚至他自己都經常不知道自己是跟在誰後面辦事。
因而要想蒐集真正的方應物黑材料,抓張貴用處不大,真心不如抓汪直。。。。。。如果能抓到的話。
閒話不提,方應物已經把梁公公得罪到了這個地步,但他自己尚還不是很清楚。雖然也隱隱約約有所察覺,但並沒有想的太嚴重。
若不是張貴被抓,方應物機緣巧合的撞上了,順藤摸瓜連蒙帶猜的扯出梁芳。他只怕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並對著梁公公的仇恨很無辜的不明覺厲。
如果梁芳不見到方應物還好,他可以放開不想,麻痺一下自己。但親眼見到了方應物,勾連起一竄的不愉快回憶,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如果不是天子在這裡坐著,梁公公只怕早就糾集強壯太監,先給方應物一頓皮肉苦頭吃了。至於後果,打就打了,先出一口氣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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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四章一口氣發了
。(未完待續。。)
第五百八十五章 唇槍舌劍(上)
關於這次進宮面聖,之前方應物最擔心的情況有兩點。第一是擔心對答不當,傳出去影響了自己的聲譽。
畢竟這次面聖關注者很多,天子又不是秘密召見,大庭廣眾之下有這麼多太監圍觀。所以固然宮牆巍巍,估計也攔不住傳言,自己言行稍有不慎,便要引起內外非議。
更可怕的是,有可能引起種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歪曲,比如自己在天子面前稍微恭敬點,便可能被扣一個諂媚事上的帽子。
第二就是擔心面聖時候,天子左右有不對付的人作梗,那將導致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到目前為止,這個擔憂已經成了現實,大太監梁芳明顯對自己敵意十足。
難不成梁芳今天就是故意出現在這裡的?方應物忍不住想道,按說梁芳這種承接很多差事的當紅大太監,不一定必須要天天陪伴在天子身邊,今天出現也許不是巧合。
天子不善於與陌生人寒暄並打交道,說話又有點結巴,方應物禮拜完畢,梁芳先在旁邊插了幾句嘴,有了這個中斷之後,天子便一時間不知如何張口了。更何況天子有心問方應物幾個問題,但還沒想好怎麼問。
天子不發話,方應物也只能乾站著,還得雙眼低垂不能隨便亂看,以免犯了大不敬。
梁太監深知天子秉性,這時候說話看似多嘴,但並不會招惹天子反感,相反還會被視為解圍。
於是梁芳又再次開口了,好像是說家常話一般。對天子笑道:“皇爺!奴婢偶然聽到些外面的熱鬧事情。說是這幾日他們方家門庭若市,門檻都被踏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內閣搬到他們家裡去了。”
對熟人說話就利索多了。朱見深轉向梁芳問道:“這是為何?”
梁芳瞥了方應物一眼,便答道:“外朝那些大臣,聽說皇爺要召見方大人,一窩蜂的到了方家扎堆。
大概是諸公許久不見皇爺,都存了一肚子話,要委託方大人轉給皇爺罷。許是叫方大人直言進諫,許是叫方大人痛陳國事,還有可能許是叫方大人當面彈劾吾輩。”
朱見深聞言輕輕皺了皺眉頭,心裡相當反感這種像是被大臣們起鬨架秧子的感覺。不就是把方應物叫過來見見。至於大呼小叫的好像發生不得了的事情麼?而且私下議論肯定又少不了自己,想消除都沒法消除。
不得不說,梁芳久在天子身邊,對天子心理狀況的把握堪稱是細緻入微、妙到毫巔。宮中人人都知道要討好天子,但為什麼梁芳能出頭?他能最受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種既要利用天子心理狀態,又不能表現出刻意為之的分寸拿捏最難。
梁公公知道,與其說天子不愛與陌生人打交道,還不如說他是發自內心的厭煩與外朝大臣會見。
理由也很簡單。總結起來大概有兩條,一是天子討厭那種談話方式,不想一本正經動輒一兩個時辰那麼累,不想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和大臣會商;
二是天子討厭那些談話內容。不想聽無休無止的說教。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皇帝,但凡接見大臣,有很大機率要被灌一耳朵聖人學術。
列祖列宗再上。歷代先帝沒有一個如此行事的,所以天子內心其實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不過多年來的惰性積累下來。習慣了舒適安逸的活法,也就懶得費精神去糾正了。
更何況他發現即便君臣如此疏遠。朝政也能運轉,無非就是全靠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