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仍不時翻倒在雪地,她身被紅菱裹得太嚴實,翻倒後疼倒是不疼了,可是那腰身扭了半天自己也沒能爬起來,都要靠侍女們去扶才行,這滿院拉就滿院摔,咯咯的歡笑聲在汴河對面都能聽得到。
待到門外傳來動靜她便一把甩開滑板跑出去,許清答應過回來親自教她滑冰的。
她那臃腫的身子跑起來就象一隻企鵝,可見紅菱此翻在她身費了不少心機,生怕這丫頭磕著碰著。
馬良春先轉過照壁來,小顏看得一怔,然後欣喜不已,去牽著馬良春的手道:“馬大哥,你回來了!好久好久沒見著馬大哥你們了人家好想你們呀!”
當初馬良春一路護衛許清北返南行與小顏自是再熟悉不過今天見小顏穿成這樣,身臃腫得象只小肥熊不說,頭戴著絨帽把整個頭臉都包了起來,渾身下只留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若不是小顏出聲,馬良春還真看不出她來。
他剛想打趣兩句,小顏卻突然看到了後面王守毅揹著的許清,一副不醒人事的樣子驚得小顏扭身便撲去。
“少爺,少爺,少爺你怎麼了?王大哥少爺他怎麼了?”
看到小顏就快急得哭出來,馬良春趕緊道:“小顏莫急,你家少爺只是喝醉酒而已,不礙事的!”
“還說不礙事,這都醉得不醒人事了,一定是馬大哥你們灌少爺酒的,哼,人家再也不理你們了!快把少爺給我,人家來背!”
看著小顏眼含淚水,氣哼哼地去抱著許清的腿要搶人,馬良春幾人又是尷尬又是好笑,就她那樣,自己走路還差點摔倒,還想揹人?
“二柱哥!馬大哥他們合起夥來欺負少爺,你快來呀!”一見二柱出來,小顏彷彿找到了依仗,馬高聲投訴著,小手好不容易扯開頜下的繩子,把絨帽扯下來,往剛才還‘好想好想,的馬良春身一甩,噘著小嘴不理人了。
她這小模樣讓馬良春忍不住哈哈大笑,等二柱接過人,剛把許清揹回後院,許家前院又來了一拔人馬,兩列禁衛簇擁著二十來個太監宮女,剛到前門就大喊道:“皇后懿旨到!夏寧侯接旨!”
門房不敢怠慢,一邊大開中門,一邊飛報進來,這下子許家真是雞飛狗跳,亂成一團,按說今年許家接旨的次數也不少了,早該有了經驗。
可奈何該出來接旨的許大官人正爛醉如泥,這種情形他們可沒遇到過,難不成把人事不省的許清抬出來接旨?這萬一冒犯了皇家威嚴,被內侍們拖出去打板子怎麼辦?
紅菱也急得直想哭,狠下心來在許清臉打了幾巴掌,許清還是沒一點反應,怪誰呢?讓她來打許清巴掌,捨得嘛?
那巴掌打得跟母親撫摸嬰兒的力度差不多,‘許大嬰兒’不但沒醒來,反而睡得更愜意,鼻息兒悠長悠長的,就差沒吮手指頭了!
“要不給大官人洗把冷水臉!”看到紅菱下此‘狠手”許清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素兒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可這天寒天凍的……”紅菱說到一半便打住了,洗個冷水臉總比被拉出去打板子強,那就洗!一條溼臉巾被紅菱扭了又扭,才捨得往許清臉擦。
“誰……誰啊,這酒……酒也不溫溫,就往和……爺臉倒!”許清打了寒戰,終於喃喃亂語著睜開迷糊的雙眼,嚇得紅菱趕緊把溼毛中抽回來。
“許郎,許郎,快醒醒,皇后有懿旨到,你得快快起來接旨,許郎!快……”紅菱一邊喊著……邊和素兒七手八腳的把他拉起來。
前廳之中,許安早把香案准備妥當,宣旨的太監等了許久,才看到許清由兩個家人扶著,搖搖晃晃的走進來。
“皇后懿旨,夏寧侯接旨!”
“臣……臣接旨!”
“咚!”
宣旨的太監正疑惑後面這‘咚’的一聲怎麼來的,尋聲一看,只見夏寧侯一頭磕在了地板,就再也沒直起身來,靜靜的大廳中,只剩下他那悠長的鼻息聲。
得,正做春秋大夢呢,這旨也別唸了,這宣旨太監也知道許家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胡亂走了個過場,領了一分豐厚的賞錢,欣然回宮去了。
紅菱連懿旨寫的是什麼也顧不得看,從側廳裡奔出來,扶起個郎一看,那腦門已經是烏黑一片。
“許郎!”紅菱一聲悲喚,廳中頓時雨霧薄薄。
東京城裡的名醫這回有得忙了。
晏相國府後院裡,花廳之中飄散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醉蝦香味兒,便是金獸裡升起的嫋嫋薰香也掩蓋不了。
晏老夫人摟著晏楠,伸出食指在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