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楊真道: “他是崑崙山來的,你們倒可以親近親近。”
左清河愕然, 目光這才轉註到楊真身上,起身一揖道: “恕在下眼拙,敢問兩位怎麼稱呼?”
楊真懷疑對方是羅浮山遁甲宗人,起身回禮道: “在下崑崙山無名小卒。”
左清河一楞,還是朗聲笑道: “失敬,失敬,在下羅浮山遁甲宗無心真人座下三弟子。”
“久仰,久仰。”楊真勉強應酬了兩句。
接著,兩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練無邪身上,卻見她端坐不動,頭也不抬道: “本姑娘師門不便相告,你知我姓練就是了。”
楊真心中略微失望,本以為可趁機得知練無邪出身師門,左清河有些懊惱地跟著楊真落回了坐位。
左清河心不甘地問道: “不知楊兄與練姑娘結伴出行……”
練無邪卻不耐岔口道: “龍門峽當日究竟是怎樣一個局面?”
左清河笑道: “原來兩位真是打探軍情來的,莫非兩位是大漢供奉堂的仙師……可左某聽說這回大漢軍供奉堂出動是中南山的人。”
楊真心中一動道: “既然左兄知之甚詳,請告知中南山的同道現在何處?”
左清河搖頭道: “當日有巫人暗中行雲布雨,當時大漢軍混亂中有不少人施法反擊,但身手一般,大約是中南山外門弟子。”
練無邪問道: “這樣說來,確實有雲夢大澤的人插手世俗?”
左清河臉色一變,道: “此話倒不好講,三千年人妖兩族一役後,各道訂下天條,凡抵達長生天境界的煉氣修士各界中人,不得擅自擾亂塵世,但這些年來,魔道中人時常興風作浪,我道門中人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此番南蠻百族聯軍中有巫人作法,但大漢供奉堂也是仙師在場,很難說誰是誰非,只怕不能就此論事。”
練無邪沉默不言,至於楊真,他也早已想到此節,只是身在局中,難免偏向大漢一方。
第九章頭領
左清河見狀,眯眼一線,趁勢嘆道: “這世俗兵戈,還是任其自然得好,兩位以為呢?”
練無邪一臉果決道: “左師兄,還請告知南蠻軍中巫門中人概況。”
一聲“左師兄”,讓左清河笑容展露道: “左某所知也有限,巫門在修真界共所周知分為四脈,在那日交戰中,左某以為至少有黑巫、屍巫中人暗中出手。”
練無邪目光一凝,問道: “那為何大漢一萬水師,數百艘戰船,短短一日就覆滅了?”
左清河躊躇了半晌, 目光遊移道: “那日破曉,大片迷霧籠罩龍門峽,船上水手兵士大多在睡夢中,號角聲響起,醒轉者寥寥。
“且當時局面混亂,似乎大漢水師軍中出了內亂,指揮不力,才讓蠻軍以少勝多,從水上得手。”
練無邪忽然道: “左兄是哪裡人士?”
左清河一怔,隨即道: “在下自幼隨師尊上山修行,出生地倒不怎麼記得了,隱約在邛州某地。”
練無邪笑著道: “那就是越國中人了?”
左清河臉色微變,依舊自若道: “練姑娘,這話是何意?”
“何意?”練無邪拍桌冷笑道: “本姑娘險些被你騙了,誰人不知你羅浮山遁甲宗為邛州越國奉為神宗!
“值此南蠻大軍北上,越國地處邛州東南,與大漢為隔江為鄰,只怕也有暗中鼎力,遙相呼應,你羅浮山弟子出現在這裡,圖謀恐怕匪淺……”
左清河首次失去了從容,卻強作鎮定道: “練姑娘所言有差,我遁甲宗雖是超然世外,但也難免有教化世俗之責,越國尊我遁甲宗乃常情,鄰邦吳國不也奉雲頂山天佛寺為國教?大漢當朝不也尊中南山太一門為聖道?
“幽州的烏恆、百濟尊龍首山龍門道派,西極的燕州大月氏、吐火羅仰靈霄派為神明;青州東夷仰姑射劍派為天人;大漢通州諸郡漢民,遼卜嚇卜部戎人、以西的大夏人,以北的羌狄更多人仰崑崙派為神聖,這何奇之有?
練無邪頗有幾分玩味地審視著他,她忽然翻掌就拍向了左清河。
左清河驚呼一聲,挪步一閃,就退出了席位,駭然道: “練姑娘,請聽在下解釋則個。”
練無邪一把抓過桌上竹筒中的長著,捏在手心,冷笑道: “既是兩國交兵,我們各為其主,怨不得本姑娘心狠手辣了。”
她話音未落,一道接一道白光從她揮舞的窄袖中射出,不料,左清河腳下步伐方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