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武爺,老神仙回來了,可以起行了。”
“好,他老人家可有隨行之人?”
“他老人家孤身一人,武爺。”
“哦……”武令候的聲音有些失望。“給我伺候好老爺子,若有差池,軍法伺候!把你們帶的貨趕緊押上,午後出發。”
“是,武爺,可是……”
“我在等一個人,也許是這趟意外的收穫。”
一陣急快的腳步聲從楊真神念中遠去,他六識迴轉,再無心思打坐,揭幕起床,青鳥的蹤影已早不見了。
門房外守候的夥計送上熱水,洗漱一新後,在暖爐餘熱嫋嫋中,楊真走出上房,一陣寒意襲來,不禁縮了縮身子,他不由想起了當年同樣是這間客棧做夥計的時光。
肆虐了一夜的風雪歇了下來,客棧內已是一片忙碌之象,一些趕早的客商已經在下面樓堂用上了小點,櫃檯上莜娘一眼瞄了上來,方要招呼楊真,卻聽內堂夥計一聲大叫傳來:“不好了,不好了,有偷酒賊,有偷酒賊……”話音未落,一個夥計慌慌張張跑了出來,樓堂內一陣瞠目。
莜娘走出櫃檯,叱呵一聲:“休要驚慌,說清楚。”
“酒窖酒都沒了,只剩下空罈子……”
莜娘急急忙忙在夥計帶領下,趕進了內堂伙房。片刻後,莜娘面無人色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垂頭喪氣的夥計。
樓上的楊真心中一個咯噔,登時想起了一早不見的青鳥,趕緊下了樓,找上失魂落魄的莜娘道:“莜娘,這酒賊,只怕我認得。”
莜娘和那伙房夥計齊齊目瞪口呆。
楊真叫住那夥計,問道:“你可曾見了一隻鳥?”
那夥計撓撓頭,突然一拍腦袋道:“是有一隻鳥,好死不活的躺在罈子堆裡,我一時慌張,也沒多留意……”
莜娘恍然驚道:“可是昨日與那道士搗亂的怪鳥?”
楊真苦笑道:“那鳥是山中異類,是我一個伴兒,只怕莜孃的酒都給這死鳥偷到肚子裡去了。”
“什麼異類?本鳥是那天上的神鳥,咕咕……”說話間,青鳥竟打著飽嗝撲撲飛了出來,歪歪斜斜落在楊真肩膀上,小翅膀還打了個踉蹌。
“你這死鳥!喝了多少,都醉成這樣了?”
“楊小子,本鳥還沒喝夠,咕咕……”
青鳥叫著,又打了個飽嗝,滿身酒氣,容不得眼前兩人不信,楊真無奈道:“莜娘算算有多少損失,我照著賠上就是。”
“這,這……”夥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瞪著青鳥發傻,何止他,一干早客也呆瞪著這一人一鳥說話。
莜娘半晌回過神兒來,昨日楊真的神通不能讓她不信,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怪鳥,她展顏笑道:“不過是幾壇私家釀造的劣酒,恩公這樣說來,莜娘可是愧煞了,小兒一命還是恩公所救,莜娘還來不及報答……”
楊真心中頓軟成一片,乾笑道:“莜娘言重了,楊某這一早就打算離開河陽鎮,正打算跟你告辭呢。”
莜娘頓然一臉急色,有些嗔怨道:“恩公莫不是嫌棄莜娘照應不周?”
楊真從袖中取出玉佛交回到莜娘手中,道:“我只是路經此地,打算從水路前往中原一遊,莜娘不須掛懷。”
“楊兄若走水路,不若搭武某的順風船如何?”樓閣上,武令候大步走了下來,身後跟了兩名隨從。
半個時辰後,河陽鎮外,小碼頭上。
一艘三桅帆船停靠在岸,甲板上水手喊著號子,武令候率領一撥軍士站在船頭,正準備揚帆開拔起航。
莜娘抱著孩子和一家人,親自前來為楊真送行,先是要送上禮金,為楊真推卻,莜娘靈機一動卻要他給孩子起個名字。
楊真抱過包裹在層層棉褥中的小傢伙,在寒風中,小傢伙轉了黑溜溜的小眼睛,直瞪著他,透著幾分頑皮和機靈。
莜孃的丈夫囁嚅著想說什麼,卻給楊真看在眼裡,笑問道:“這孩子姓氏?”
郭屠夫作勢咳了一聲,莜娘卻善解人意地看了丈夫一眼,道:“拙夫姓衛。”
楊真思忖了片晌,為人起名,可是破天荒頭一遭,他目光落在碼頭一片清平熱鬧的景象上,當即有了主意道:“就叫衛靖安吧,守得天下清平,舉世平安。”
莜孃的丈夫頓然一臉激動之色,郭屠夫黑著臉一臉不快,莜娘卻歡喜道:“恩公非同凡人,這孩子逢此大劫,有恩公護佑,定能安然長大。”
“楊兄,該起行了!”樓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