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的漢子大聲叫罵,讓他識相些快放手。
聽了一會兒,醒言才大致明白,原來這對父女是附近大孤山的藥農,聞得這鄱陽縣繁華,便將採得的草藥拿到這望湖街上來賣。卻不料,方才那班頭帶著手下過來收攤稅,這藥攤一上午賣得的銀錢,竟只能勉強交上這擺攤費。誰想,忍苦交了錢,臨了官差又說還得交上啥“街貌潔淨稅”。可憐那父女,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稅,並且也委實沒錢了,想交也交不上。因此,這班頭便要扣下這女兒先抵著稅錢。
“陳班頭八成是看上這姑娘了吧?沒見這樣刁難人的。”
旁邊一位看熱鬧的小聲說道。
醒言聞言,便仔細看了看那姑娘,發現她雖然服飾粗糙,但細瞅瞅還確實有點看頭。再瞧瞧那陳班頭盯著這姑娘的眼神,便可知旁邊這人所說八九不離十。
正當醒言躊躇著要不要把這關竅說給旁邊正自憤憤的居盈聽,場中的情況卻起了變化。只見那陳班頭看那漢子還是拉拉扯扯不肯放手,也不耐煩了,獰笑了一聲,對站在旁邊閒著的兩位手下喝道:
“好哇!既然這刁民死不撒手,那就一起帶走!”
差役們轟然應諾,揮動鐵鏈鐵尺一起上前擒拿。可憐這兩父女如何敵得過如狼似虎的差役?便似老鷹捉小雞般被衙役們套上鎖鏈擒往縣衙而去。
“光天化日之下,這些官差怎可如此胡為?”
居盈氣得杏臉通紅。見她如此,旁邊一位老者好心勸告道:
“姑娘你還是小聲點吧。萬一被陳班頭聽到,小心也被抓了去!”
那老者接著嘆道:
“唉,那姑娘估計逃不出陳魁的虎口了。那漢子估計也是有去無回了。”
醒言聞言,忙問老者這是怎麼回事。
聽他一番解說,才知那衙役頭目名叫陳魁,為人好色好賭,見著有點姿色的窮苦女子,便思摸著使些手段霸佔了。而他又善於逢迎,頗得縣令老爺呂崇璜的歡心。因此對陳魁的惡行,呂縣令雖看在眼裡,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受害者往往求告無門,最後也只好忍氣吞聲。正因這樣,陳魁也就越發的橫行無忌。
說到這呂縣令,其實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貪酷愛財,想盡一切辦法搜刮油水,讓這鄱陽縣百姓多有怨言,便按他名字諧音,將他喚作“呂蝗蟲”。
聽到老者此言,旁邊一位粗眉大目的豪客憤憤叫嚷起來:
“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事兄弟們說什麼都得管上一管!”
圍觀的人群中,倒有不少鄱陽湖遊客,其中不乏挎刀佩劍打扮粗豪的江湖漢子。
“管?”
聽得壯漢豪言,那老者冷笑一聲:
“這位好漢外鄉人吧?誰不知只要進了這鄱陽縣的大牢,先不管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殺威棒。之後若沒有二三十兩銀子,甭想呂老爺他會放人!”
一提到二三十兩銀子,意圖打抱不平的好漢們立馬收聲。這年頭道上光景也不景氣,誰內裡的襯衣上不打著兩個補丁?正是杖頭乏了錢,英雄也氣短啊!
老者一席話,讓這草藥攤前一時間冷了場,方才還熱血沸騰的壯士們已然冷靜下來,自覺作為江湖中人,還是要堅守“民不與官鬥”的江湖第一法則。再一想到那聽起來就滲人的“殺威棒”,更是不寒而慄——刀劍砍在別人身上不知道痛,倘若招呼在自己身上,那就不好耍子了。還是各走各路,這才是上上之策。
於是,這看熱鬧的人群,便此三三兩兩的散去。
聽到老者剛才這席話,居盈眼裡倒有些遲疑之色。醒言一瞧,便知小姑娘動了惻隱之心,想替那兩父女花錢消災。
“這丫頭,看來身上的銀子還真不少嘛!”
正思忖著,忽見一位五短身材、身板單薄的漢子,突然湊上近前,一臉神秘的對他二人說道:
“兩位想要解救那父女二人?小人倒有一良策!”
眼前這位單薄漢子,相貌看起來頗為猥瑣。他見勾起了兩人興趣,便繼續往下說道:
“看來這位小姐,是非常同情那對父女的遭遇。其實小人也是。小人倒有一個辦法,不用花上三十兩銀子,便可解脫那父女倆的痛苦!”
看起來,這猥瑣漢子從二人衣飾上,立馬判斷出該跟哪位搭話——倒不是他眼力過人,而是醒言那身粗布衣裳的打扮,確實也只能是跟班長隨之流。
聽他這話說得湊趣,居盈立即大感興趣,急切問道: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