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簇簇,綠意盎然。
將眼光稍微放得遠些,便看到蒼茫煙水中橫亙著一條長長的堤岸,宛如一條玉帶,將湖中幾個青碧的小島依次串起。中間那兩個較大的水嶼之間,則是一座白玉砌成的石拱橋,圓弧形狀的橋面倒映水中,橋身與橋影互相映合,就彷佛一面女兒家照妝的圓鏡。在那長堤遠端的盡頭,便到了連綿的青山腳下,綠樹間有幾座偉麗的樓臺。
聽侍劍介紹,那座石拱橋名為“玉帶橋”,水那邊的青山喚作棲明山。棲明山腳下那座最高的六層樓閣,號為“迎仙台”。山那邊,則是她家公子另一處行苑,名為“鬱佳城”,是一座青石壘就的石城。
說到這,這位無雙公子的貼身丫鬟特地提醒醒言幾人,說是那座迎仙台所在的樓群中,住著她家主人最尊貴的賓客,讓他們絕不可前去攪擾。
聽她這樣提醒,醒言自然點頭稱是。畢竟,大戶人家有這樣的禁忌,再自然不過。
只是,之後這侍劍丫鬟,又多說了幾句話,卻讓醒言心中生出些奇怪的感覺。
原來,這位侍劍姑娘,見少年言談親切溫雅,便生出不少好感,不知不覺就多說了些話。聽她說,那座道教風格的雄偉樓閣迎仙台,自三年前建造這座水雲莊時便已造起,但直到半月多前才有人入住。因為,她家公子蓋這座樓臺,只為一位尊客。而這尊客,直到半月多前才頭一次訪來。
侍劍這些話,雖然讓醒言吃驚,但也還罷了;但最後侍劍那一句,卻讓他好生驚訝。她說,這位尊客深居簡出,平時並不到玉帶橋這邊的水雲山莊來;而要拜訪這位貴客,就連她家主人,也需得到那人親口應允,才可上門。這半個多月來,這樣的拜訪,前後總共也只不過兩三回。
聽她這麼一說,醒言心下著實詫異,心說若以無雙公子身份,除非當今的皇帝親王,才有可能如此對待。也不知這迎仙台中,倒底住了何樣人物——不幸的是,等自己這好奇心被她勾起,再去問她時,這位情知已經多嘴的小丫鬟,已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倒底會是誰呢?難不成是當今皇上?”
胡亂想到這兒,醒言倒是心中一動:
“奇怪,說起來這無雙公子,既然認皇弟昌宜侯為義父,為何姓氏不跟著也改作皇家姓氏?”
這事兒不想還罷,一經想起,卻覺得無論於情於理,都讓人好生費解。
心中這般思忖,便不免凝起目力,朝湖那邊多看了幾眼。孰料,這一瞧,卻讓少年猛然一驚!
原來就在那片軒麗的亭臺樓閣間,卻忽然發現有三間茅屋突兀其中;這茅屋,看外觀形貌,竟似與自家馬蹄山原來那三間草屋一模一樣!
“怪哉!怎麼會有這樣巧合?!”
霎時間醒言滿腹的狐疑。也難怪他驚奇;須知自家那三間居住了十幾年的房屋,其外觀形狀,就如朝夕相對的親人樣貌一般,早已熟記在心。而現在,看那三間茅屋……
“實在太像了!”
目睹這樣古怪景況,醒言神思恍惚,差點便沒聽清身邊小丫鬟的話:
“好教公子得知,今天正好十五月圓,我家主人吩咐說,今晚要在枕流閣擺設筵席,請公子和兩位小姐務必要賞臉赴會,與府中諸位賓朋一起臨水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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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醉人盈座,放曠人間之世
雖然乖巧的侍女不肯再多說,但醒言還是從她口中問出些話來。原來,那三間與鄰近樓臺極不相稱的茅屋,稱為“夕照草堂”。這夕照草堂前後建起才不過十天左右,想來應是她口中那位貴客到來後才建。
等知道這些,醒言再瞅瞅湖那邊藤蘿盤繞的茅屋,卻發覺又有些不大像了。和相隔千里之外的舊家茅舍相似?稍停一下再想想,便越想越覺得荒唐。
心中疑慮漸去,醒言加快步伐,跟在侍劍後面漫步湖堤,不知不覺,他心中唸叨起這個舍名來:
“夕照草堂,夕照草堂……”
念著念著,一個已不知在心底迴響了多少回的甜美聲音,忽然又開始在耳畔縈繞不絕:
“好美的‘馬蹄夕照’啊~”
——與說這話的少女最初的相遇,對張醒言來說是如此的奇特;將近兩年多過去,那短暫的三天里居盈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此刻他還不能夠完全明曉,這是怎樣一份清醇綿長的心意。他只知道,每當回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情景,心中都充滿了甜蜜。
心中繚繞這一句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