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的祝融門人,卻反而軟和下來,好言說道:
“金缽上師,上次貴教來所說之事,也真急不得。須知在下雖然是本門在陽山縣的巫祝,但這麼大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所以,還要懇請禪師再寬待幾日……”
“哦?”
聽他這番解釋,那金缽禪師不動聲色,略略應了一聲,便不再答話。見他沉默,鄒彥昭心中倒有些吃不準。正準備再補上幾句時,卻見那金缽僧忽然袖出一隻銅缽,對這邊平心靜氣的說道:
“諸位施主,不知可聽說過我這缽兒的名字?”
“貧僧這隻師門法寶,正喚作‘金缺鎖魂缽’!”
話音未落,就見他手中那隻黯淡無光的灰黃舊銅缽,突然一陣金光閃耀,霎時就見銅缽邊沿那幾個豁口,已閃亮得如同交相錯落的鋒利獠牙。
就在眾人錯愕之時,這缺口金缽“嚶”的一聲驀然飛起,在眾人頭頂上不住飛旋,不停向四下灑射刺目的金芒。
就在此時,還沒等鄒彥昭反應過來,就只聽“嗖”的一聲,恍惚間便見身旁有一道黑影飛起,然後就沒入到那片金色光華中,寂然不見。
一驚之下,鄒彥昭心知不妙,轉臉一瞧,便發現原本站在身旁的高兄弟,已然蹤影皆無!
“你!”
驚怒之際,鄒彥昭緊咬口中牙,將手奮力一揚,便有一道火影如巨蟒般朝對面僧人迅疾噬去。
只是,就在這條火蟒剛剛游出,頭頂那隻盤旋不已的金缽,便應聲灑下一片金光,將他施出的劇烈火焰消弭於無形。目睹此景,鄒彥昭臉色一片煞白。
見他面容慘淡,那金缽僧哈哈一笑道:
“鄒彥昭!就憑你這法術,如何能救回你的兄弟?”
“唔,其實認真說起來,老衲也敬你頗有自知之明。你等也莫欺我不知你們心意。百般推脫拖延,無非就是想等教中好手趕來,贏得賭鬥。只不過,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今日你必須交待貧僧一句話,究竟答不答應預定之期。”
說這話時,金缽禪師語氣雖然恬淡,但內中語勢卻甚是咄咄逼人。
點破關竅之後,卻見祝融門這位巫祝還有些遲疑,金缽僧冷冷一笑,指著頭頂回旋不止的金缽說道:
“鄒施主,我這法器雖然名字嚇人,但被收之人一時三刻也不會丟了性命。只不過若也像閣下這樣拖拖拉拉,恐怕最後你這位兄弟就要變成一灘血水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見著對面這白眉僧人合掌唸佛,這些個祝融門紅帕會的當地首腦人物,全都是面無人色。此時,錯落的桃樹枝葉正遮住了天日,讓這靠近桃林邊緣的空地,竟顯出幾分陰森森的鬼氣;而他們頭頂那隻盤旋呼嘯不已的金缽,灑下的亮黃光芒,看在眾人眼中也帶上好幾分陰慘的顏色。
“罷了,看來無論如何都得答應了。”
看著眼前這實力懸殊的場面,鄒彥昭暗歎一聲,心說今日無論如何都拖延不過去了。
就在他正要開口應承之時,卻冷不丁見得又是一道黑影在空中橫過。
“啊?!”
鄒彥昭大驚,趕緊轉頭檢點,卻發現人手也沒再少。再看對面惡僧,卻見他也正是一臉愕然。
正驚訝間,忽聽林外傳來一個小女孩兒興沖沖的聲音:
“哥哥,看我撿到一隻碗!”
“呃?!”
聽到這句話,林中眾人才如夢初醒,忍不住朝頭頂看去——卻見那隻原本威勢十足的金缽,早已不見蹤跡!
正在眾人驚疑之時,又聽林外傳來一個少年略帶威嚴的聲音:
“瓊肜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隨便撿別人的東西——”
“特別還是這樣豁了口的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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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火內栽蓮,無非短命之花
正當幽暗桃林中氣氛僵持之時,林外忽然傳來這兩句話兒,頓時讓林中這些人面面相覷。與祝融門鄒彥昭等人不同,金缽僧只稍稍愣了一下,便猛然飛起身形,穿枝拂葉,瞬間就飛出林外。
來到林外,金缽僧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差點沒把自己肺給氣炸:
那個被哥哥呵責的小女娃兒,正顛顛跑到一邊,將他那隻現已是黯淡無光的寶貝金缽,竟如同棄履般撂到道路一旁!
——原來這小丫頭,已忘了剛才自己是從哪兒撿來這碗了。
見此情形,這金缽僧頓時又驚又怒;怒的是,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