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會突然改變主意,他滿面詫異的凝注著小蝶那憔悴的面靨,問道:“為什麼?”
小蝶凝重的道:“我奶奶被人殺了,這筆仇總得設法報回,只要我跟定碎心客,相信有一天能夠手刃仇人!”
金雷激動的道:“小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我們雖然打不過他,將來練好了功夫,還怕報不了仇!”
小蝶眼含淚珠,悲傷地道:“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正說之間,船身突然一陣晃動,小蝶和金雷俱生在北國,從沒有坐過這等巨船,船身驟然一晃,都嚇了一跳,兩個人不自覺的抱在一起。
啟航之後,碎心客走進船艙,在小蝶和金雷面前坐定,雙手緊緊握著那柄碧血劍,雙目低垂,一語不發,像是老僧入定,陷於沉思之中。
小蝶和金雷起初尚懷懼意,後來見碎心客始終沒有殺他們倆的意思,漸漸寬下心來。一連數日過去,海上波平浪靜,大船鼓浪前進,海風如吟,吹在船帆上獵獵作響,倒也頗富詩意。
直到第四日黃昏時,滿空湧起一堆堆黑雲,突然之間,大雨傾盆而來,狂風怒吼,大船一沉一浮,有若被拋在空中,一個個浪頭打在船板上,海水灌進了船艙裡。
小蝶心裡害怕,緊緊的抓著金雷,道:“要死,我們便死在一起!”
金雷面上雖然鎮定,心裡著實駭極,他只覺這艘大船像是滄海中一片枯葉,載沉載浮,幾乎要沉沒在大海之中。他暗歎一聲,忖道:“能和小蝶死在這裡也好!”
碎心客一改常態,以他這等絕世高手,臉上竟流露出一片驚詫之意,他身子一飄躍出艙外,雙足穩穩地定在甲板之上,舉目四掃,但見狂風暴雨,海天之間,俱是一片烏黑,船上的那些水手俱已不見,生死不明。
大船此刻無人駕馭,正在隨風而駛,搖晃飄蕩,當真是險狀萬分,碎心客氣極,仰天破口大罵道:“賊老天,你竟要和老子作對!”
他拔出碧血劍,在空中猛力的揮舞著,大聲叱喝,可是天地無情,他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理會他。
經過適當的發洩之後,他回頭大吼道:“金雷,你倆給我滾出來!”
金雷拉著小蝶畏縮的走了出來,因風勢太大,兩人都幾乎站不穩,還好金雷幼時修習的是玄門正宗內功,下盤功夫很是紮實,小蝶幼承祖訓,勤練不綴,也有極深的根底,風勢雖大,也奈何不了他倆。
金雷緊緊抓著船纜,大聲道:“幹什麼?”
因為風勢太大,急雨如豆,話聲傳不了多遠,碎心客因為四處黑暗,也看不見他們,在風雨中大罵一聲旋身朝這裡躍來。
他忘了這是在海上,又是大風大浪之時,身子一縱,巨風已將他吹向海中,他心中大驚,正在轉變身法,藉力躍回之時,突然一隻手臂伸出,將他拉祝金雷冷冷地道:“你站穩了。”
碎心客目中掠過一絲感激之色,若非是金雷恰好在這時伸臂一拉,他雖有絕世功力,也要落進海中,此人喜怒不形於色,站穩身子之後,冷冷地道:“掌舵去。”
金雷一聲不吭,緩緩地移身行去,小蝶緊緊偎依著他,總算慶幸的走進舵艙,金雷把持大舵,心頭砰砰直跳。
小蝶喘聲道:“金哥哥,剛才你為什麼救他?”
金雷長嘆道:“現在我們三人生死不知,正和大自然相搏,若再以私仇夾在中間,我們可能全都要喪命海中!”
小蝶顫聲道:“我倒願三個人統統死在海里!”
金雷投以會意的一瞥,道:“人在沒有完全絕望之前,最好不要輕易言死!”
突然,大船一個巨震,躍出水面如一個大球被拋在空中一般,只見那長長的桅杆一斷,大船斜傾而沉。
碎心客厲呼道:“快抓住桅杆。”
金雷和小蝶此刻俱失去了主張,兩人也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閃身躍向海中牢牢的抓著了斷裂的桅杆,隨著海浪飄去。
而碎心客卻巍巍的站立在桅杆之上,有如金雞獨立,他披散著髮絲,目光冷寒如冰,再加上蒼白麵色,的確是十分恐怖,他在桅杆上站沒多久,便被風吹了下來,抓著那截桅杆直喘氣,而這時風大雨大,三人之命俱已交給老天,他們心底俱冷,在驚濤駭浪中苦苦掙扎。
金雷和小蝶苦苦奮鬥,最後精疲力盡,兩人雖然已沒有力氣,卻不敢放手,伏在桅杆上沉浮起伏,隨波飄流。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東方海面上突然閃過一道金光,但見海上一個圓圓的旭日,徐徐升上空中,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