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霍然放著一節小拇指頭,那節斷去的指頭血漬乾涸,一片黑色,顯然這根指頭已被砍下沒有許久,放在這盒子之中,還沒腐爛。
孫大掌櫃的面色在剎那之間變了,他睜著那雙恐怖而失措的眼睛怵愣地凝視著傷心女,道:“這……節斷指……”傷心女道:“這是韓金非的左手小指頭!”
孫大掌櫃的定了定神,道:“你給我看這根斷指幹什麼?”
傷心女道:“我要證明眼下的孫大掌櫃是韓金非。”
孫大掌櫃的道:“如何證明?”
傷心女道:“伸出你的左手,一切都可澄清!”
孫大掌櫃的哈哈大笑道:“假如無法證明呢?”
傷心女道:“我便把這雙招子挖去!”
孫大掌櫃的朝金雷和胡中玉冷冷的看了一眼,道:“二位可聽清楚了?”
金雷冷冷道:“聽清楚了!”
要知道傷心女能說出這種話,無異是和自己做了一場賭博,如果那半截斷指並不能證明孫大掌櫃便是韓金非的話,她便要將自己的雙目挖去,江湖上重名不重命,古來英雄兒女都是一諾千金,傷心女那話確是十分冒險……孫大掌櫃的繼續道:“姑娘,還是把那話收回去吧。”
傷心女冷冷地道:“我話已出口,從不更改。”
她身子緩緩移到孫大掌櫃的身邊道:“把左手伸出來!”
孫大掌櫃的長嘆一聲道:“姑娘,你又何必一定要自尋煩惱?”
傷心女道:“這是我個人的事!”
孫大掌櫃的道:“那麼你看吧!”
他緩緩地抬起左手,只見那左手五指完好無缺,根本沒有一處是斷裂的,丁傑和金雷、胡中玉全都一愣,想不到傷心女的猜測完全給推翻了。
傷心女似是一怔,道:“五指齊全。”
孫大掌櫃的道:“這下姑娘可相信老夫了吧!”
傷心女道:“不相信。”
孫大掌櫃的大聲道:“事實證明你的猜疑完全不對,還有什麼地方可值得懷疑的,如果姑娘捨不得挖去那雙招子,屬下哪敢勉強,只是這裡這麼多位江湖同道,你在他們面前可要有個交待,至於屬下……哼哼,絕不會向人提起這件事……”傷心女突然幽幽一嘆道:“看樣子我這雙招子保不住了c”孫大掌櫃的道:“姑娘往後可不能太武斷呀!”
傷心女面上冷寒的道:“這麼說你是希望我這雙招子給挖去了?”
孫大掌櫃的道:“眼睛是生命的靈魂,以姑娘這樣美麗,如果挖去了那雙眼睛,當真是非常遺憾之事,屬下追隨姑娘多年,哪裡願意姑娘把眼睛挖去!”
傷心女冷冷地道:“口是心非!”
孫大掌櫃的一愣道:“這!”
傷心女低聲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孫大掌櫃的道:“請說,請說,只要屬下知道,無不盡言相告。”
傷心女道:“韓金非當年怎麼會斷去那根指頭?”
孫大掌櫃的沉思道:“那韓金非因為是個無惡不做之徒,激起江湖名門正派的共憤,但又無人能治得了他,因此,武當派的百喬道長,代表九門十三派獨上崑崙絕頂,與韓金非的老子韓無極一夜長談,先論天下情勢,後談人間大義,韓無極因為聽得百喬道長的激昂慷慨,毅然和百喬道長聯袂下山,踏進江湖!”
傷心女道:“韓無極下江湖幹什麼?”
孫大掌櫃的道:“尋找韓金非,這個崑崙碩果僅存一代元老,在百喬道長的安排下,終於在徐州遇上韓金非,父子相見,韓無極始終不忍猝下殺手,百喬道長深知要人家父子反目,是件不易之事,只望韓無極能以父愛感化他的兒子,讓韓金非回頭!”
傷心女冷笑道:“你還沒有說到斷指的事呢。”
孫大掌櫃的道:“但韓無極是個性若烈火的怪絕老人,痛快淋漓地罵了韓金非一頓之後,當著百喬道長的面要把韓金非的雙手斬下來,百喬道長是個出家苦修的人,不禁動了側隱之心,竟忘了韓金非是個萬惡之首,居然向韓無極求起情來,韓無極拗不過百喬道長的苦求,憤憤地把韓金非的手指,用刀慢慢地剜了下來……”傷心女嗯了一聲道:“不錯,韓無極用刀慢慢的把韓金非的手指割下來,是故意讓韓金非知道殺人時被殺者的痛苦,因為韓金非痛得直咬牙齒,冷汗直流!”
要知一個人若是一刀把指頭斬去,只不過一痛而過,並沒有多大痛苦,但如果是用刀一點點的割下,那種痛苦就非人所能忍受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