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殺手按照原定計劃一字形的忽然現身面前。
十名殺手,各人右手持著一盞孔明罩燈,按照原定計劃,這十名劍手,應該迅速分開,以高矮不同的十方部位,以燈光炫耀對方眼睛,而分別進身,採亂劍斬殺之勢向敵人出手。
只是朱空翼神兵天將,雷厲殺著的虎威之下,十個人俱都為之心驚膽戰。
朱空翼前進一步,十殺手後退一步。前進兩步,十殺手後退兩步。前進三步,十殺手忽然作鳥獸狀散開,一時再也顧不得上陣打殺,紛紛向河岸撤退。
朱空翼繼續一步步前進,那些散立在各處劍手,無不驚叫四散,一剎那,形成無比潰亂之勢。
人們在面臨著殺身之危時,誰能把持鎮定,只怨恨爹孃少生兩條腿,一時間人影恍惚,號聲動天,燈光交熾裡,一條條人影,分別縱上了大船,再也顧不得頭兒海大空的約束,三艘大船分別啟砣張帆,向著浩瀚的河心緩緩駛去。
來得快,退得更快。河岸上又迴歸沉靜。
幾隻燃燒著的紙燈籠,被夜風吹動著,在沙岸上打滾兒,發出呼呼的燃燒聲。朱空翼緩緩回過身來,沙岸上散滿了丟棄的兵刃,除了死去的那些屍身之外,已看不見一個活著的人影。兵刃的寒光,對映著此一番殺劫之後的悽慘。空氣裡兀自飄散著那股令人慾嘔的血腥氣息。朱空翼身子緩緩的向前走進,在一隻燃燒將熄的紙燈籠面前停了下來。
那裡站著一個人:海大空。他居然沒有隨著其他的人撤身退走,保持著一份強者的姿態。
朱空翼眼睛裡象是要噴出火來,他緩緩的把手裡的劍豎立起來,一蓬劍氣直向海大空身子襲過來,海大空立時警覺的後退了一步,掌中劍平抱在腕,他的臉色越加猙獰,森森的冷笑著。
朱空翼掌中劍氣越加聚結,象是一幢透明的光罩,隱隱約約把海大空身子罩定。
海大空身子戰抖得那般厲害,並非是畏懼,而是急忙中作內力的聚結。
他身子匆忙中換了一個方向,又換了一個方向,只是依然未能逃避開那蓬劍氣的籠罩。
朱空翼臉色越寒,海大空表情越驚。
驀地,海大空那隻戴有三枚奇形戒指的手拳握著向外伸出,只聽得咔的一聲細響,大蓬銀光,象是一天銀雨般直向著朱空翼身子噴射了過來。
海大空的身子更不緩慢,把握著此一刻良機,他舞動劍身,暴射出一道銀虹,直向朱空翼身前猛襲了過來,朱空翼在對方放出暗器的一瞬,霍地劈出了左掌,一股莫大的勁道隨著他的掌勢狂飈般地卷出,前者所發出的那片銀色光雨,在猝然接觸到這股狂飈之後,倏地掉過頭來,以著更為疾勁的速度,反向海大空自己身上湧了過來。
這一手顯然出乎海大空意外,簡直防不勝防。
原來海大空這種暗器名喚五雲洗魂神針,每一枚細若牛毛,其厲害處在於一經入脈順血而行,直攻人體各處穴路,在極短時刻裡,即能使對方身體麻軟而呈癱瘓,如一上來攻入心臟,更是非死不可。
海大空怎麼也不曾料想到自己竟然是作繭自縛,由於事先不知,未加防範,所有暗器,竟然全數中在身上,千百枚牛毛細針一經入體,頓時順血而行,海大空騰在空中的身子,發出了一聲怪叫,在一個倒仰的姿態裡,足足倒仰出兩丈以外,噗通一聲,四平八穩的睡在了沙地裡。不容他探身坐起,一隻有力的腳恰於這時踏在了他的胸上。
海大空掙扎著想撩起手裡的劍,奈何遍體如綿,卻連一些兒力道也提不起來。
那隻踏在他胸上的腳,更不絲毫留情,力踏之下,只聽得咔咔喳喳一陣碎響,海大空頓時命喪黃泉。
夜風陣陣的襲過來,天又落雪了。一片片的雪花,花瓣似的散落下來,覆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血漬,亦��了那些臥在地面上的屍體。
空氣裡再也沒有先前的那些血腥氣味,佇立如山的那個偉丈夫象是忽然甦醒過來的樣子,冷澀的面頰上綻開了一抹淒涼的笑容,緩緩的把長劍收入鞘中,轉身向寇英傑身邊走近。
燈下,朱空翼施展掌盤功,把中在寇英傑身上的三枚鋼針吸出來,看上去,這種暗器遠較牛毛更為細小,卻具有如此威力,實在可怕得很!
經過了這一場血戰,兩個人之間的友誼似乎更增進了一些。
朱空翼由一個瓷瓶裡取出了幾粒丹藥給他服下去,便在寇英傑身邊坐下來。
寇英傑可以看出他心裡充滿了紊亂,雖然他可以說大仇得報,但是寇英傑卻敢說他心裡並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