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面紗簾,被風吹得獵獵起舞。想到了房中佳人,正是年來自己刻骨銘心,晝思夜想的人兒,在昔日,彼此雖未能見面,想起來卻每生甜蜜之感,而此刻,雖然相距如此之近,近到深宵對面,剪燭夜談,卻反倒冷漠如斯,而有咫尺天涯之感。
人也,時也,地也,造化之弄人,無復奈何,悵望著紗簾內的熒熒孤燈,懷想著美人的惆悵,正是一種相思,兩般消受。卓君明臉上帶出了冰澀的笑容,這一刻,他真是由衷地對寇英傑深深羨慕。
不可否認,郭彩綾這個妮子已深深地愛上了他,寇英傑雖說是歷盡千辛萬苦,到頭來能夠贏得彩綾這般蓋世俠女佳人的回心轉意,卻也是實足的值得了。再回過頭來想想自己,一時間,他真有置身寒冰的感覺。
感情的枷鎖,他是背定了,道義的趨使,更不能容他抖手一走,火般的熱情,轉瞬間變作冰渣,硬生生地嚥到肚子裡。凝睇著敞開的樓窗,忖想著窗內的彩綾是否也如同自己一般的痴?他木吶地轉過身子來,目光視處,卻意外地看見了通向鄰院的那個月亮洞門,在高挑著的彩燈裡,渲染出一片桃紅光彩。恍惚間,他聽見了那種醉人的絲竹聲,足下也就情不自禁地向著那扇月亮洞門邁進去。
斜風細雨裡,他來到了那處最能銷魂蝕骨的地方——紅水晶琴院。
琴院是妓院的別稱,卓君明焉能不知。他一向最痛恨假道學,偶爾在心情失意沮喪的時候,也曾涉足過風月場合,那些倚懷送抱的姑娘,固多下里庸俗,偶爾有那姿色出眾善解風情的,無不眾所往趨譁然取寵,遠非他所樂意接近,難得知心二三,春風一抱,卻又平添無限惆悵……
任何形式的塑砌,他都厭惡,尤其是姑娘們的虛情假意,更使他無法消受,是以在基本上,他的涉足與一般人的旨趣大相徑庭,排愁解愛的意念遠過於欲的追求,是以常常空入寶山,在求知心的一笑,得到了足以緩和內在的那種適度,他隨即告辭。
有了這種“冷香惜玉”的心理準則,再加上他的翩翩風度,常常是姐兒們爭寵的物件,風流的名聲,就是這樣揚出去的。
今夜,他尤其感覺到心情的空虛,內在的枯萎。面迎著悽風苦雨,使他想到了埋首一醉。如果此時此刻,能有個善體人意的姑娘,用她那雙纖纖柔荑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