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在短短一年之內,竟能習透貫通?實在是過於玄想。
這麼一想,她不禁又涼了下來,一時之間,就好像心裡倒了五味瓶兒一般,越加的不是滋味,恍惚中發出了一聲輕嘆,隨即閉目不言。
卓君明見狀,心內雪然。其實他鐘情彩綾,更不在寇英傑之下,只是一旦發覺到寇英傑的受命乃是出於郭白雲死前託囑,他旋即打消了一腔熱念,一時間萬念俱灰。
在過去的年許時光,他就是在那種心情下度過的。經過了一年多長久時光的痛苦煎熬之後,他原以為對此事已經淡忘了,原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很堅強了,哪裡知道那獨自建立的心裡長城,卻是那般的脆弱。此刻,在目睹著彩綾這個人時,他幾乎感到要崩潰了,一種難以剋制的痛苦情緒,像是澎湃的怒潮,在他內心翻湧著。然而,他必須要忍耐著。他作出了一種幾乎不像是他意識支配下所產生的窘迫表情,狼狽的苦笑裡交織著隱隱的淚光。
背過身走向窗前,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幻想著面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種俠義的激烈意義,否定了兒女情長。瞬息之間,他立刻又變得理智了。回過身子來,他打量著彩綾,道:“姑娘,夜已經深了,你好好歇著吧,我會隨時來看你的。”
彩綾看著他,吶吶道:“卓兄也住在這個客棧?”
卓君明道:“不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姑娘你也許不知道,這所紅水晶客棧的東家李快刀,是本地的一霸,劣跡昭彰,姑娘單身住棧,對於此人,卻要防上一防。”
彩綾點頭道:“我知道,這個人的一切所作所為,我來前都聽說了。我有心要為這地方除此一霸,卻未曾想到一上來卻病倒了!”
卓君明冷冷地道:“姑娘既有此心,正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
彩綾笑道:“卓兄如肯插手,那就太好了。只是我們應該怎麼下手?”
卓君明道:“姑娘目前自是不宜勞動,李快刀雖說是一介奸佞小人,但是這些年賺的骯髒錢,實在為數不少,這附近方圓數百里內外,他稱得上是個人頭,養有不少無賴混混,還有不少江湖敗類,依賴他的錢勢,也都肯為他效力賣命。”
彩綾冷笑一聲,插口道:“就憑這點勢力,卓兄莫非就害怕了?”
卓君明道:“姑娘誤會我了,就算是不曾遇見姑娘,我也有決心要痛懲此人,只是在動手之前,我不能不把他摸個清楚,以免遺有後患!”
郭彩綾微微頷首道:“還是卓兄想的周到,聽卓兄這麼說,莫非這個李快刀還有什麼權勢撐腰麼?”
“當然有。”卓君明微微冷笑,說道:“我如果說出了這個人的後臺,姑娘就勢必更不會與他干休了!”
郭彩綾呆了一下道:“卓兄是說……”
卓君明道:“姑娘也許還不知道紅水晶的後臺勢力。不過我說一個人,姑娘一定認識。”
“是誰?”
“鷹九。”
“鷹……九?”彩綾睜大了眼睛道:“卓兄說的莫非是鷹……千里?”
卓君明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人。”
郭彩綾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這個名字顯然已勾起了她無邊的痛恨,關於這一點,只須要透過她那雙鋒芒內蘊的眼睛即可知道,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道:“卓兄這個訊息可靠麼?”
卓君明道:“絕對可靠。關於這件事,我是親耳由李快刀嘴裡聽到的,不過好象與宇內十二令並沒有什麼關聯,我只聽他們談到了鷹九這個人!”
彩綾徐徐點頭道:“這就對了,宇內十二令的總令主鐵海棠,已經佔有了我爹的兩處金礦,他眼睛裡豈會看得上紅水晶這點小買賣,倒是鷹千里很可能打著宇內十二令的旗號在外面詐財。”
卓君明道:“姑娘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既然鷹千里插手其間,也不能說與宇內十二令毫無關係,我以為還是應該先把他們摸清楚了,才好下手。”
彩綾顯然因為聽見了宇內十二令以及鷹千里等名字,想起了父親的死,家門的恨,頗是難以自己,再加上病勢的折唇,看上去確是顯得十分衰弱。
卓君明又為她倒上一杯水,隨即告辭道:“姑娘還是好好歇著吧,有什麼事須待病好了以後再說吧!”
彩綾看著他微微苦笑了一下,點頭道:“謝謝你,卓兄。我不送你了。”
卓君明轉身離開,一股輕煙似的,投身窗外。
雨還在繼續下著,站在廊子裡,卓君明回過身來打量著彩綾的住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