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怎麼能這樣指責你的阿瑪?”老夫人一看情況不妙,跌跌沖沖地來到驥遠身邊。
努達海對驥遠的咆哮置若罔聞,又開始胡亂地喊著新月的名字,驥遠的手都氣得發抖,“你想她嗎?我告訴你,她死了,而且死得很不光彩,棄屍路邊!她已經死了!你聽見了沒有?”
“不要再胡言亂語了,驥遠!”老夫人急得語氣也重了很多,“快點住口,他是你的阿瑪啊!”
“瑪嬤!他不配做我的阿瑪,”驥遠憤怒地鬆開手任由努達海像灘爛泥似的滑下去,“您這樣袒護他,卻沒看到額娘有多麼傷心,自從我出征回來幾乎天天都看到她在流淚。這樣的日子我再也受不了了。讓我們大家都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下吧。”
“我不準!驥遠,你糊塗了,他是你的阿瑪,我是你的瑪嬤,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你心疼你額娘,可瑪嬤也一樣心疼我的媳婦啊。”老夫人扶著柺杖站穩,“今天我只要有一口氣在,誰也別想分家!”
“瑪嬤!”
“雁姬!”老夫人制不住孫子有些生氣了,“你勸勸驥遠,都是一家人,這樣做成何體統?你做了二十年的賢慧媳婦,兒女都這麼大了,還有什麼事看不開呢?退一步想,也就海闊天空了。”
寒意從雁姬的心底竄起,一直冷到了四肢百骸。前塵往事,齊齊湧來,全成為天大的諷刺。她無力地倚著柱子,垂下頭,沉默無語。
“好了!雁姬,”老夫人趁此機會,把聲音放柔和了:“一切要以家和為貴,你說呢?”
雁姬猛抽了一口冷氣,感覺整個嗓子眼都凍住了。她朝驥遠招招手,靠在兒子的肩上,“額娘累了,扶額娘回去休息吧。”
見到雁姬沒有答應驥遠的請求,老夫人長長的鬆了口氣,輕聲的說:“你好好回去歇著,等努達海醒了我讓他去給你賠罪。”
沒有答話,看著一旁人事不醒的努達海,雁姬的臉上面無表情,扶著驥遠走出了大廳。
完結章
大概是對努達海徹底灰心了,雁姬變了,她變得十分安靜,不僅僅是安靜,更像是看破一切後的心如死水。她讓人在將軍府裡收拾出一間乾淨的屋子佈置成佛堂,成天待在裡頭唸佛誦經;家裡的大小事務都交給巴圖總管料理,遇事要拿主意也都推給老夫人做主,完全置身事外了。
驥遠看著雁姬的行為,感受到她那種沉甸甸,欲訴無能的悲哀,心中對自己可憐的額娘充滿著同情,對雁姬是越發孝順,在兵部做事也愈發賣力以求早日能出人頭地給雁姬的臉上增光;而老夫人和努達海那裡驥遠保持每日的請安,如此一來也不算失了禮數,只是言語再不復往日的親密,更像是陌生人間的疏遠客套。
珞琳回到夫家後收斂了脾氣,一改潑辣刁蠻的作風走起了賢妻良母的溫情路線把法略唬得一愣一愣的,,喜得珞琳的婆婆一天三遍的燒香感謝菩薩終於讓兒媳婦開竅了。兩人難得過了幾日平靜的時光,法略的老毛病又犯了。
讓他意外的是,珞琳沒有像往日一樣大吵大鬧,而是笑吟吟地替他前後張羅。三天後,貝子府迎進第九房小妾。
新鮮勁一過,法略膩了口味,又到外面採花。珞琳開始了行動,無聲無息地整治內院。有了雁姬血淋淋的教訓,珞琳對那些嬌滴滴,菟絲花似的女人深惡痛絕,雷厲風行地把府裡屬於此類的小妾全部攆得乾乾淨淨。貝子府的內院和財政大權迅速回歸珞琳的手裡,那些留下來的小妾和通房丫頭們自此也都老老實實,不敢再小瞧這位正室夫人。
努達海廢了,雁姬心死了,驥遠全副心思在兵部做事,珞琳忙著整治家務,一時京城無比風平浪靜,連女眷們的八卦裡都少了一筆談資。然而不久以後,曾經風頭無兩的將軍府又因為一件大事重回人們的視線。
原來是努達海死了。
俗話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努達海的功名沒了,魂牽夢縈的“月牙兒”也丟了,整個人受到雙重打擊頹廢了,妻子是半出家狀態,兒子又不待見他,只有老母親依然沒有放棄他。
又是一罈黃湯下肚的努達海醉醺醺地在自家花園裡晃盪,眼前浮現出昨日種種:帶領士兵威風凜凜的“馬鷂子”,一臉崇拜表情望著自己的新月,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畫面一幕幕閃過。
努達海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抱怨上天的不公,為什麼讓他落到今天的地步,他是最受皇帝信賴的威武將軍,他是朝廷裡最出色的將領,有朝一日皇上還是會起用自己,現在只是暫時的難關。勉強站直身體,努達海覺得自己醒悟了,他要進宮向